戶部的主事請示了孟淮,由他代寫,然後梨花在身契上按手印即可。
終于,簽字畫押完成,梨花與另外四人一同出去,王嬷嬷等在院子裡,“幾位姑娘,過來領月錢吧。”幾人欣喜若狂,畢竟不用流放,還有月錢可領,對孟淮那是充滿了感激,“王爺真是大善人。”
等梨花領到了二兩銀子,放在手裡掂量了又掂量,輕飄飄的沒有分量,看來靠月錢很難有錢了。她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為了二兩銀子将自己賣得徹底,畢竟那身契上她實打實摁了手印。
等李雲海送走了戶部主事,殿内傳來了孟淮的聲音,“何必這麼麻煩,那丫頭哪有這麼聰明。”他看着手裡粗糙泛黃的紙,那是凝珠的身契,上面還有凝珠摁的鮮紅的手印,他笑着搖了搖頭,便将身契遞給了王聞。
今日之事是王聞提議的,還另外拉了戶部、王嬷嬷、四位婢女好些人,這場戲做了全套,也演了全套。
“王爺可還滿意?”王聞也是心滿意足,這樣不管‘凝珠’是不是凝珠都将在王爺身旁,他看得出王爺對她不一樣。
“有意思。”孟淮眼神裡對王聞贊賞有加。
下午,天氣晴朗,梨花又站在書房看着窗外的柳樹枝随風飄動,陽光投射下的影子動來動去,生氣十足。
她在心裡暗自歎息,又要在書房浪費大好的青春,不知道書裡有什麼好看的,能比街上的美人兒,美食更有看頭?
孟淮當然看出了梨花躁動的心,他也感到好奇,人怎麼能如此好動。其實他也無聊,不過他沒什麼能力自保,出門的話必要前呼後擁,這讓他也挺頭疼,索性就不出門了。最近連姜獻也忙着查栖遲城的可疑之人,确實是沒什麼時間來找他,少了不少樂子。他倒是希望梨花背後之人早點現身,這樣還能過幾招,不至于這麼無聊。
“淮哥哥,我來看你了。”陵璇人還未現身,聲音先到。
孟淮頓時頭痛萬分,心想還是無聊着比較好。
随即一襲紅衣沖到孟淮面前,今日陵璇未紮那麼多小辮子,而是梳起了青龍王城常見的發髻,整個人看起來也溫順不少。“淮哥哥,我們出去玩吧。”她身後還跟着個滿頭是辮子的少年,袒露着胸膛,顯得無比精壯。
孟淮看了那人一眼,疑惑不已,昨日并未見到他,還以為這次他未跟随左右,看來是他想多了。
他放下手裡的書,似是嫌惡似的将剛才陵璇所碰之地撣了撣灰,攏了攏身上的毯子将自己包裹得更緊一點。他恰到好處的咳嗽了兩聲,“咳咳……”陵璇又趕緊上前替他順了順背,“淮哥哥,你怎麼又咳嗽了?”語氣裡充滿了關切。
“老毛病了,這天兒越來越冷,叫你擔心了。”孟淮的語氣愈加有氣無力,仿佛沉積多年,準備撒手人寰。
梨花默不作聲看着這一切,陵璇沒來之前,孟淮可是好好的,一聲沒咳,一個勁兒的讓她沏茶泡茶倒茶的,哪有現在這樣羸弱。
和孟淮待的時間長了,梨花也有了自己的一些心得,他累不得倒是真,可也沒弱到随時要厥過去的程度,顯然是裝的,堂堂一個王爺,還要用這些伎倆,梨花暗自鄙夷。
陵璇來了後安安靜靜坐了會兒,她拿起本書胡亂翻起來,沒兩下子就失去了耐性。
“淮哥哥,天氣如此好,我們出去走走吧。”陵璇無比期待地看着孟淮,可他又恰到好處的咳起來,梨花連忙倒上溫熱的茶水替他順順氣。
“要不這樣,你去找姜獻吧,他應該正好在栖遲城查案。”孟淮毫不猶豫将這個大麻煩推給了姜獻。
“我不要,我可是未來的王妃,怎麼能和一個太醫厮混在一起?”其實陵璇說得沒錯,這讓她以後如何在青龍王城立足。若不是謹記父王要她和青龍王城的王公貴族打好交道,而孟淮又與姜獻交好,她才不會将姜獻放在眼裡,敢每次頂撞她,早把他打得跪地求饒了。
“奈何我舊病複發恐心有餘而力不足,如何是好?”孟淮繼續裝得虛弱無比。
“我聽說,淮哥哥昨日去了賭坊,還赢了不少錢,我也想去。”陵璇也不是拐彎抹角的性子,直接将自己的目的地告知。
剛說出口,就被孟淮拒絕了,“那裡魚龍混雜,如何是你這種金枝玉葉去得的,沖撞了你如何是好?”
聽見去賭坊,梨花按耐不住,又見孟淮難得如此多語,她主動開口道:“公主要是不嫌棄,奴婢願陪您去?”
陵璇看了看梨花,又看了看孟淮,一時拿不定主意,心想她不過也是個丫頭,作用不大。
孟淮的神情高深莫測,随即安排道:“本王看此方案可行,昨日凝珠也去了賭坊,對那裡甚是熟悉,王聞再派些人跟着公主,務必要保證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