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心思缜密,并不想與姜獻講這麼多,“王聞你親自傳信,讓秦月卿務必小心。”掌櫃是煙閣對外的唯一話事人,說明其在煙閣地位并不低,如果沒了掌櫃的,煙閣就得再暴露隐藏之人,代價實在太大。況且,隐藏的人裡誰重要與否,再找到這位隐藏之人,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稍有不慎就會打草驚蛇,徹底斷了對煙閣的掌握。
姜獻自然留在了王府用膳,飯後無所事事,他竟在孟淮的書房待了大半日不覺煩悶,較往日早不知所蹤。
連孟淮也好奇了起來,冷眸看了他許久,被盯得不自在的姜獻假裝咳嗽了聲,“你……有什麼話對我說?”他睜大雙眼,天真地看着孟淮。
“你今日無事?”孟淮不再看他,翻起了手裡的書。
“無事。”他回答得幹脆。
過了一會兒,姜獻放下手裡把玩的小玩意兒,歪着頭看着孟淮,“我在這裡陪着你,你可有感到欣喜?”
此話一出,房間裡的人一片嘩然,連一向雲淡風輕的孟淮也不免蹙起了眉頭,古怪地看着他。
梨花更是吃了一驚,探究地看着姜獻,又看看孟淮。心下了然,原來姜獻還有這毛病?怪不得他在淮王府的時間比在自己家還多。
見幾人表情不自然,姜獻也慌了起來,“不是,你們誤會了,你們真誤會了,是我長姐,長姐……”
幾人也不搭話,隻是審視着他。
“是我長姐,說前幾日請凝珠姑娘,結果鬧出了如此大的誤會,令王爺不高興。她怕王爺因此又離家出走,畢竟按着王爺的習性,此刻早已不知所蹤。”姜獻一股腦将長姐交代不要聲張的事情全盤托出,心虛得聲音越來越小。
“唉,長姐也是無妄之災,那日賞花本意是讓各位夫人捐資為九祀節獻一份力量的,結果也不了了之了。”
“不過我跟長姐保證了,說王爺絕不會因此事離家出走的,畢竟我能讓王爺高興起來,這不剛回到府裡,王爺就差人來請,我不就正好來與王爺解解悶。”此時的姜獻真的誠意滿滿,一口一個王爺,做足了要為長姐賠罪的架勢。
孟淮聽見他如此荒唐的理由,隻揮了揮手,王聞便已懂了王爺的意思,他拉上王伍,兩人一人一個肩膀,将姜獻拖了出去。
隻是梨花憋着笑有點内傷,實在沒忍住,隻得掩着嘴假意咳嗽了兩聲,才堪堪掩蓋住笑意。
孟淮難得臉色難看,他帶着怒意瞥了梨花兩眼。
“姜側妃生病了,你進宮去看看她。”沒過多久他又恢複了往日的冷淡,目不轉睛地看着書裡的内容,連頭也未擡。
梨花看了看周遭,隻餘自己一人,她将手指指着自己,“奴婢?”
“不是你是本王?”倒是這話暴露了孟淮還留存的怒意。
梨花自是不敢繼續嘲笑他,連連答道:“是。”
這正如她意,接近青龍王城城主就有機會知道血蓮花的下落。
她猶豫片刻說道:“王爺,奴婢想出府一趟,為側妃娘娘采買禮物。”
聽見這話,孟淮倒是有點驚訝,滿是疑問看着她。
她連忙解釋道:“側妃娘娘生病,還專門讓姜小太醫來府上看望王爺,看來是郁結于心,娘娘見慣了宮中的貴重之物,偶爾見見凡塵的稀奇玩意,也許心情便能舒暢,病嘛……自然就‘藥’到病除了。”
“沒想到你倒懂得看病。”他的語氣裡聽不出是對梨花的調侃還是說她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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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手裡拿着冰糖葫蘆,正美滋滋地吃起來,她咬下一個接一個紅彤彤的山楂,嘴裡像是安裝了去核的機關,突突突……幾下果核就被全吐了出來。
沒成想到最後,孟淮居然還是放她出了府,不僅安排了軟轎,還安排了6名随從,王聞在挑選人手時,挑得無比精細,他在心裡腹诽,‘這凝珠姑娘是徹底站穩腳跟了,獨得王爺的寵愛!’
經過一家精品鋪子時,隻見它門前挂着精美的木雕招牌,門口兩側擺放了幾盆梅花,散發出清幽淡雅的香氣。與旁邊的酒樓和賭坊相比,就好比一青蔥少女與一群糙漢站在了一起,格格不入。梨花沒忍住好奇,帶了兩人便走了進去。
踏入店内,首先吸人眼球的便是其古色古香的布置。木質的架子上擺放着各種精美的商品,從名貴的絲綢、錦繡到精巧的瓷器,每一件都像是藝術品。靠牆的架子高矮錯落,更是懸挂着各種風格的畫作,書法作品。
梨花置身其中漫無目的地轉了一圈,面對各種精美的商品她無從下手挑選,今日出府的目的其實隻為将消息傳出去,真來到這全是精品的店鋪更是不知從何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