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将瓶子打開看了看,“還回去吧!”凝珠敢往自己臉上塗,定是相信這瓷瓶的藥能醫治她的臉,正好自己也想見識下玄武王城的醫術,說不定真有意外收獲。
“可是……”王聞還是不放心。
“找人盯好。”王聞領命退了出去,而孟淮又拿起了書,本打算去紫宸宮的,現下竟沒了興緻,讓姜獻去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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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十日,梨花這兒尤其清靜,她的活動範圍不過就房間外三丈的距離。
這日,她站在廊下迎着陽光看着遠處的柳樹,後背的傷除了些許紅色的印記,已好得七七八八。
“凝珠,過來喝湯了,這是李大廚專門為你做的。”蕊珠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三日前,她已正常上值,臉上的疤痕消了大半,遠看已看不出差别,隻有近看能看出少量新長出的粉色肉與臉頰原本的顔色分别。
梨花端起了碗,還未喝已聞見雞湯的清香,她輕輕吹了吹,這冷天與雞湯還挺搭的,好不容易才喝上一口,“真好喝。”她閉上眼,還未離開,已經開始懷念這裡的美食。
這幾日,她已将自己的東西分批藏好,與姐姐會合随時可以離開。
湯還未喝完,蕊珠坐到她身邊,盯着她看了好久,才幽幽說道:“凝珠,你的臉比之前更白皙了。”
她放下了碗,明亮的眸子宛然一笑,似月牙般嬌俏,“之前的大花臉看久了吧。”其實她臉上的紅痕還很明顯,隻是沒有了猙獰的傷口,看不見裡層的肉已是清爽不少。
可蕊珠還是認真說道:“我說的真的,你塗了那蘆荟膏後皮膚更好了。”
“那你照照銅鏡,看看你自己的皮膚是不是也好了。”梨花不想與她分辯,兩人都用的同一種藥,即使皮膚好那也是兩人都好了。
蕊珠心裡嘀咕起來,自己早照過了銅鏡,雖然臉上的傷慢慢變好,可絕沒有凝珠的立竿見影。
見蕊珠還在那裡發愣,梨花遞給她一錢袋,“這給你,以備不時之需。”她本來想給蕊珠留點首飾的,可又想萬一被人發現,她解釋不清出處豈不是害了她,兩人作伴這些日子,還是很感激她的照顧,五十兩銀子算是她的一點心意。
“你這是做什麼?”見這麼一大袋銀子,蕊珠傻在原地,手足無措。
“留給你傍身,趕緊收起來,别被人瞧見。”梨花不與她多說。
“可,可……”她緊張得說不出話,感覺要發生什麼,可自己的認知又講不出所以然。
兩人還在房裡拉扯之際,外面傳來急切的聲音,“蕊珠姑娘,府裡來客人了,你趕緊過去吧。”原來是負責内院灑掃的丫鬟。
蕊珠隻得将銀子趕緊藏了起來,“來了!”
梨花看着蕊珠慌慌張張的背影,心想這丫頭真是讓人不放心,給她點銀子還怕成那樣,便笑着搖了搖頭。
蕊珠還未到書房,便見姜獻和他的義弟,也是他的貼身侍衛姜遼帶着一蒙面女子來到書房,她趕緊插縫閃入書房,站在書案旁。手裡斟茶的動作娴熟,來人還未坐下,茶已斟好,冒着騰騰熱氣。
“這丫頭比那凝珠會看眼色多了。”姜獻注意到她的動作,竟贊許了倒蕊珠,倒是他的義弟姜遼眼神暗示他,這是在淮王府!
姜獻才堪堪有了點自覺,收起了懶散的笑意。
“回來了就好,免得姜獻淨幹蠢事。”孟淮竟也打趣起了姜獻,拐着彎說他近日幹了好些不着調的事。
“我就說了那凝珠一句,某某人也是睚眦必報的。”姜獻語氣軟下來低聲說道。
“奴才幸不辱命,在和烏城内救了一女子,她正是潇湘館的頭牌細雨姑娘。”和烏城是白虎王城的中心城,姜遼遠赴于此便是得到消息,酒萸肉正在此城中。潇湘館正是與栖遲城銀杏樓齊名的清館,不少達官貴人不遠千裡就是為了聽一曲或賞段舞。
作為頭牌的細雨自是不同凡響,孟淮暗自打量起她,見她紅色妖豔的輕紗裙裝,蒙着面紗,露出杏仁般的大眼睛,眼神裡秋波盈盈,這青龍王城的冬天竟讓人這麼不知敬畏!
本如此美麗驚豔的外表,可孟淮的關注點卻是:“細雨姑娘不冷嗎?”
女子并沒有因他突然的問話而顯得局促不安,反而大大方方行禮,“見過淮王爺!奴婢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