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孟淮的話,孟章摸不着頭腦,“淮弟這是何意?”
見他也不回答自己的話,孟章隻得悻悻轉移話題,目光落在一旁換衣服的細雨,“淮弟,怎不見凝珠姑娘跟着,這姑娘倒是第一次見。”
誰知孟淮冷哼了一聲,“王兄怕不是忘記了,凝珠現在還傷着呢!”他突然眼神犀利起來,轉頭看着孟章,“還是說王兄隻允許我身邊全是王兄的人?”
“本宮沒這意思,隻是見這姑娘好奇而已。”孟章後悔不已,明明是姜家做了錯事,現下怎麼還反過來,倒是本宮賠着不是呢?
“細雨,來見過城主!”孟淮朝細雨揮了揮手。
細雨慢慢走到中間,輕輕俯身,溫柔細語,“奴婢細雨,見過城主!”說完便微微擡頭,看着孟章,她面帶微笑,含情脈脈,柔情似水,孟章像是被那雙眼睛吸進去了般。
孟淮看着面前的二人目光交流,他眸光晦澀,心想又是個膽子大的,便低頭喝起了茶。好一會兒,孟章才猛地震了一下,他甩了甩頭,恢複了清明:“姑娘平身吧!”
細雨又輕拂後起身。
孟章假意咳嗽了聲,“咳……淮弟的婢女真是一個賽過一個。”
“王兄可别打她的主意,這是姜獻小子的功勞,我準備給姜王嫂的。”孟淮簡單一句便将細雨的來曆去向說明,絲毫不藏着掖着,倒讓孟章也放下了戒心。
“你怎麼還給姜僖安排人手?本宮的王子差點折她姜家手裡,她也配?”孟章臉色内荏。
本就跪在一旁的姜賀,趕緊磕頭道:“罪臣該死!”
孟淮看了姜賀兩眼,沉默不語。
本還在氣頭上的孟章見孟淮又沒了後續,不自覺朝他看去,隻見他落寞地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麼。
他這淮弟就是心思重,不知他剛才的話又讓淮弟在亂想什麼,孟章隻得歎氣軟和道:“你這婢女給了姜僖,你身邊也沒有人了,本宮不放心。”
“就不勞城主擔心了,姜賀的過失與姜王嫂有什麼關系?如果這也有連帶罪責的話,那本王豈不是也難辭其咎?”孟淮也突然語氣嚴肅道。
“這與你有什麼關系?你不要亂攬責。”孟章知道他真的動怒了,語氣緩和道。
“誰人不知這姜賀在本王還是孩童時便給本王看病了,說句府醫也不為過。若是他出了什麼纰漏,難保沒人猜測是本王指使。”孟淮說道。
“本王這幾日身子不舒服找不到人,他竟擅離職守,去給安側妃安胎,這是誰安排的?按理整個太醫院的太醫誰給安側妃安胎也比姜賀來得名正言順。”他又說道,語氣明顯上氣不接下氣了。
孟章見他說話已累成這樣,吩咐李德海,“去禦膳房看看,給安側妃備下的八珍湯先給王爺上一份。”
這時,姜賀竟爬到中間,聲嘶力竭道:“城主,那八珍湯不能給安側妃喝呀,裡面的一味藥材當歸有活血化瘀之效,恐胎兒不保!”
話音剛落,沒想到孟淮竟走過去踹了他一腳,“還敢多事,這黑鍋非得背上才甘心是不是?”
剛踹完,孟淮像是氣血不足,竟往後倒去,幸好細雨及時扶住。
這下可吓壞了孟章,他趕緊走下階梯,“宣太醫,宣太醫!”
姜賀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手抖得不行,給孟淮把脈!
孟章才驚覺自己緊張過度,姜賀不就是孟淮的主治太醫嗎?他也腿軟了幾分,好在李德海及時扶住他。
他才想起,孟淮正在冰涼的椅子上攤着,“将淮王爺放到内室的床上去。”
一番折騰,孟淮醒了過來,八珍湯也喂了下去。
“禀城主,王爺是氣血攻心,現下已緩了過來。”姜賀滿頭大汗,略有花白的胡子,看起來狼狽極了。
孟章對姜賀說道:“姜太醫,平身吧。”
他走到床邊,坐下,“你說你何苦動氣!”
誰知孟淮還掙紮着起身,“姜賀這老匹夫閑事管多了,陷王嫂和本王于不義,該殺!”
孟章初聽他要打打殺殺的,趕緊摁住了他,“淮弟也不用置氣,是本宮臨時抓姜賀給安側妃看病的,與姜僖與你無關,”他歎了口氣,“姜太醫還得管着你的病,怎能殺呢?”
“可他身上背着對王子不利這麼大個罪名,我也不敢繼續讓他診治。”孟淮虛弱說道。
姜賀聽見這話,隻是裝作害怕的樣子,跪在地上不敢擡頭。
孟章聽了此話,頓時急了起來,姜賀診治這些年,孟淮才沒遭什麼大罪,他立馬反駁道:“那怎麼行?”
孟淮便說道:“姜賀,你将今日發生之事重述一遍。”
他哆哆嗦嗦地往前,“安側妃娘娘的胎本是由陳太醫負責的,今日陳太醫休沐,罪臣便代勞替娘娘把脈,方子照陳太醫留下的,隻是根據娘娘的脈象對比例進行了微調。”
“那剛才又說什麼當歸?”孟淮抓住了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