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王聞來禀:“王爺,郡君生病返回朱雀治療,恐無法參加九祀節。”
本和曦的臉上突然冷了下來,兀地站了起來,“璎兒怎會生病?查清楚原因了?”
陵璎便是昭陽郡主,是安和公主與朱雀王城秦王陵淵的獨女,從小嬌生慣養,但卻不跋扈,常與陵璇在一處,處處受欺負。
孟淮與表妹陵璎已數年未見,二人僅靠書信往來,他對這次表妹的到來期盼已久。
可現下竟是這般光景,他聲音低沉了許多,“那姑母呢?”
“安和大長公主不放心郡君,便陪着回去了。”王聞說完趕緊低下頭,不想看見他家王爺失落的神情。
安和公主當年難産,九死一生,最後雖平安誕下陵璎,卻傷及了根本,再無法生育。
秦王陵淵又頗受上一任城主器重,可也沒大得過法制,最終将城主之位傳給了長子陵鴻。
陵淵也幸虧隻得一女,當城主易主後,陵鴻打量着弟弟一家子不構成威脅,才得以幸免于難,保住了尊榮。
打從小時知道自己有個表妹後,孟淮就盼着表妹早日來青龍王城,等真的見到後,他也如之前所想尤為寵愛她。
再後來父母與大哥相繼離世,而自己也生病,他的生活灰暗無比,幸得表妹陪伴了一年,才有所好轉。
孟淮坐了下來,“派太醫去一趟朱雀。”
王聞思慮一番,還是開口阻攔道:“王爺,不可!”
孟淮看了看他,對他忤逆自己的想法有些許愠怒。
“大長公主和郡君在朱雀的處境王爺是知曉的,王爺派青龍的太醫前往,朱雀城主怎麼想呢?”王聞懇切地說道。
“信上言,郡君隻是水土不服,鐵翼營的人已經護送郡君返程,王爺該是放心的。”他相信王爺隻是關心則亂。
一旁的梨花聽着郡君的名頭,想起之前姜僖與她所言,又見孟淮緊張的神情,她頓時對郡君充滿了好奇。
孟淮此刻已失去了他慣有的判斷力,連朱雀王城是誰代表都未問。
“朱雀王城前來的人有陵璇公主、陵瑾王子,還有您的姑父秦王。”王聞一闆一眼說着。
孟淮對那二人倒是心中有數,隻是這秦王……“哼……妻子女兒都返程了,他倒是沒返程。”
梨花在一旁聽笑了,她倒是頭一次看孟淮說出如此幼稚的話。
“王爺,您遷怒了……”王聞硬着頭皮說。
最後他淡淡地問道:“什麼時候到?”
“大約明晚戌時許便能到。”王聞畢恭畢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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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一會兒,王伍傳話,“王爺,宮裡來信,讓您午時進宮用膳。”
果然此話一出,孟淮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什麼事?”
王伍隻得小聲說了緣由,“白虎城大王子,非要今日進宮參觀參觀。”
孟淮不語,昨日受傷,今日早起晨練,他現在全身痛,還未查清昨日的刺客,這玉稷又是整哪出?
“玄武王城來的是何人?”玄武是青龍最難倒戈的對象,可還是要知己知彼。
“前來的是二公主危蕭玉與三王子危亭熙姐弟二人,明日應也能到,隻是……”王聞回道。
梨花聽見來人竟是這姐弟二人吃了一驚,畢竟這倆一母所出,皆由繼王後所生,寶貝疙瘩似的,怎會派二人前來如此遙遠的青龍王城,還無其他話事長輩。
孟淮察覺到梨花輕微的驚訝,果然玄武王城才是家的方向嗎?他未做理會,接着王聞的話問道:“怎麼了?”
“帝京讓二人将賀禮帶過來,皇太後病重,便不參加此次九祀節了。”王聞隻得說完。
沉吟片刻,孟淮問道:“城主知曉了?”
“是!”
如果細看孟淮的神情,能發現他此刻正生氣,“這勾陳國也太不把我青龍放在眼裡了。”勾陳國統領四城不假,可四城也是有獨立的管轄權,如此行事不就是為了讓其他幾城站隊,一起排擠青龍城嗎?
決不能讓他奸計得逞,王城犧牲了如此多人才換得今日片刻的安甯,國既然不能公允庇佑王城,還妄圖挑起紛争,那孟淮便不能坐視不理。
“那就看他有沒有那麼大的胃口吞得下我青龍了,哼……”說完,孟淮前往書房,又看起了書。
……
快晌午時,梨花問道:“王爺,需要換衣服嗎?”
也意在提醒是時候進宮了,孟淮聽懂了她的意思。
“不用……”起身朝外面走去。
能進宮,梨花還是開心的,又可以見到姐姐了,她高興地朝馬車外望去。
孟淮突然開口道:“今日,你主要侍奉姜側妃左右。”
梨花想到昨晚的行刺,并不能斷定與玉稷無關,那他的安危……“可是王爺您身邊……”
孟淮像是知道梨花要說什麼,“玉稷還不至于如此蠢敢在紫宸宮動手。”更何況除了自己,紫宸宮高手如雲,玉稷絕不會占到便宜。
剛到紫宸宮正殿,便見殿内歌舞升平,一片祥和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