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八月,康奈利·福吉批判鄧布利多教授危言聳聽的發言登上了《預言家日報》的頭版。
“神秘人沒有回來。”他聲稱,“我們推斷,目前英國的恐怖活動均由已逃脫的食死徒領導,傲羅正在全力抓捕。”
《預言家日報》又換了新主編,我原本留在曆史闆塊,但新主編發現我還在霍格沃茨任職,直接把我開除了。
我們又恢複了哈利出生前的工作強度,傲羅忙不過來時,我們就派人去恐怖襲擊的發生位點巡邏營救,想方設法去找他的藏身位點。
克裡斯安最近閑了下來。
“英國魔法部本來在籌劃重辦三強争霸賽。”她和我閑聊時說起,“但現在到處是神秘人複活的兆頭,福吉害怕了,就改成由布巴斯頓和德姆斯特朗的學生來霍格沃茨交流學習一學期。我也不用天天去接待來賓了。”
九月份開學,福吉親自派了多洛莉絲·烏姆裡奇擔任一年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禦術教師,并任命她為高級調查官員,拟定萊姆斯·盧平明年恢複職位。
開學當天下午,我和斯内普作為為數不多的年輕教師,被派去迎接外校交流的學生,我去拉布巴斯頓的飛馬,斯内普裹着自己加了十幾個防水咒的黑袍子,陰沉着臉去黑湖旁邊引導德姆斯特朗停船。
剛回來就趕上開學晚宴上烏姆裡奇站起來的一頓陰陽怪氣,我氣的沒吃東西,旁邊的馬克西姆夫人還一直用法國口音問我:“太奇怪了,霍格沃茨的教師能幹涉學校發展政策嗎?”
我隻好一邊幹笑一邊小聲回答:“霍格沃茨鼓勵發言自由。”
開學一個周後,我發現赫敏·格蘭傑退了我的麻瓜研究課。我既惋惜又認同,一方面,除了赫敏,班上就沒幾個願意好好交作業的人,另一方面,我覺得她這麼聰明又出身麻瓜的小女巫,上這門課着實浪費時間。
但我有些難過,大概沒有老師不喜歡這個有棕色卷發的小姑娘,她博學擅思,敏銳果敢,明豔燦爛的像是一把出鞘的劍。
赫敏有時會讓我想起艾米莉。
…………
10月11日,阿茲卡班的看守——攝魂怪們發生了一場暴動,羅道爾夫·萊斯特蘭奇等十餘名食死徒趁機逃脫,福吉備受質疑,而擁護皮爾斯·辛克尼斯聲音逐漸多了起來。
我們發現伏地魔此次複活後收斂了許多,比起之前明目張膽的掀起腥風血雨,這次他始終未曾在公共場合露面,而是悄悄派食死徒四處尋覓着什麼。
鳳凰社内也出現了兩種意見。
以金斯萊為主的保守派認為應該先按兵不動,跟着食死徒的蹤迹順藤摸瓜,看看伏地魔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而以穆迪為主的激進派認為,應該盡全力抓捕食死徒,不管伏地魔有什麼計劃,都不能任其發展,把人抓到後加以審問,總能問出來些什麼。
我認同金斯萊,但我發現西裡斯站在穆迪那邊。
哈利最近壓力不小,據羅恩·韋斯萊說,他噩夢連連,半夜有時會驚醒。
于是,針對是否該讓哈利知情,社内也出現了不同的意見。這次我與西裡斯意見相同。
開晨會時大家又開始吵得不可開交。
本來,這種時候我們都多少會聽鄧布利多的,但鄧布利多又開始天天不見人影。我猜他在忙魂器的事,但我們仿佛陷入了僵局,不僅沒有找到更多線索,甚至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更多的線索。
我懷疑鄧布利多沒有把所有信息告訴我和威爾,或許他覺得這不是我們的義務,又或許,鄧布利多又犯了喜歡攬責任的老毛病。
十月底,西裡斯出任務時,在英國臨近國界的某個深山裡發現食死徒小巴蒂·克勞奇的蹤迹,他沒有回魔法部組織團隊前去抓捕,而是與他交戰一番,險勝後直接把人押送回了魔法部。
當日,他下午回到魔法部述職,被穆迪罵了一頓行事沖動後,晚上又被派來霍格沃茨的校長辦公室與鄧布利多教授述職。
他來校長辦公室時我也在,正給鄧布利多教授告烏姆裡奇的狀,說她針對哈利,不教實戰,體罰學生之類,樁樁件件說到一半,就聽見校長辦公室的門開了,西裡斯拿着魔杖走進來說,打擾了。
他帶着一身尚未來得及處理的傷口匆匆進來,看到我,驚訝了一瞬,接着生硬的轉過頭說:“穆迪用吐真劑審問了小巴蒂·克勞奇,問出來不少東西,簡而言之有兩件。第一,伏地魔正在找的東西在魔法部裡,他已經策反了一部分魔法部高層,第二,他近期在與巨人和攝魂怪交涉,試圖讓他們為自己效命。”
鄧布利多點點頭說他知道了,近期會去一趟魔法部。
出來時已是深夜,西裡斯走在我旁邊下了旋梯,月光灑下一片銀白,我突然覺得這個場景熟悉又陌生。
似乎不知道多少年前,我們也是這樣一起走出某個教授辦公室的門,又一起去校醫院的。
“最近怎麼樣。”西裡斯打破了沉默。
“還好。”我回答,“我教麻瓜研究嘛,你也知道,沒有多少學生好好聽課。”
他似乎有些疲憊,輕輕嗯了一聲,又不說話了。
西裡斯複職半年,鳳凰社再聚三個月,這段時間我們不是沒有說過話。
任務交接、述職、開會時意見相左時的争論、還有一些客氣禮貌的閑聊。我們像是兩個不倫不類、生疏客氣的——熟人?陌生人?同僚?舊友?——我不知道我們算什麼。
我們沒談過私人話題。
校醫院空無一人,我懷疑龐弗雷夫人去溫室進貨了,萬幸哈利經常進校醫院,我常來看他,也對這裡熟門熟路。
西裡斯自己挑了一張病床坐了上去,我用魔杖翻翻找找,找來白鮮香精和繃帶,還用飛來咒找出來一壺剛泡好的薄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