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對于這種狀況路明非已經十分有經驗了。
他先動了動手臂,有些酸軟無力,像是運動過量的後遺症。手背被咬傷的部位還有些紅腫,周圍還有水泡破潰愈合的痕迹。随即,有人扶着他坐起來,是楚子航。他神情帶着淡淡的疲憊,看到路明非醒來,一貫淡然的面孔上也有了笑意。
“還好,已經退燒了。”楚子航用手背探了探路明非額頭的溫度。
路明非掃視了一圈周圍環境,啞着嗓子問:“我昏迷了多久?”
“也沒有很久,不到二十四小時吧。”夏彌從篝火邊走了進來,她遞給路明非水壺,水壺裡的水溫度剛剛好。
還好,沒耽誤太久。路明非心底松口氣,他補充完水分,又問:“我們現在在哪?”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所有人都四散奔逃。我們給你做了緊急處理,但還是擔心會有小蟲子在不注意的時候又咬你一下,就帶上能帶的物資,遠離營地。然後找了個空間比較大的洞窟,先等你恢複。”
夏彌頓了一下,繼續說:“我當時使用了言靈,不确定還有沒有其他人看到,所以暫時沒去找大部隊。”
路明非看了她一眼,說實話,他有些意外來着。畢竟,把目擊者全幹掉就等于沒有人看到我做了什麼,這種選擇才更符合龍族畫風。但夏彌沒有這麼做。
昏迷之前,那張凝聚着憤怒的面孔,或許不是他的錯覺。
表情和話語都太生動,讓他越來越分不清面對的到底是誰。
“沒事,反正我差不多想清楚塔木陀的位置了,我們單獨行動會更方便。”路明非頓了一下,問出一個他很在意的問題,“不過,這家夥為什麼也在這裡?”
就在幾步遠的位置,一個路明非有些熟悉的青年很放松地坐着,後背靠着洞壁。這人哪怕在光線昏暗的山洞中都沒有摘下墨鏡,完美诠釋了他“黑眼鏡”的外号。
山洞就這麼大,路明非聲音再小也躲不過男人敏銳的感官。黑眼鏡将臉轉向他們,笑眯眯地擡起手,招财貓似地打招呼:“嗨,這邊是俘虜。”
“啥?”路明非臉上挂着明晃晃的問号。先不說俘虜是什麼鬼,大哥您看起來也不像失去人身自由的樣子。
夏彌解釋得言簡意赅:“他看見我用言靈了。”
黑眼鏡換上了無奈地語氣,但配上他的動作神态總給人一種吊兒郎當不靠譜的感覺:“這位小仙女,我不是說了會幫你保密麼。”
“死人才能最好地保守秘密。”夏彌淡淡地說。她長得太好看,說出這種反派專屬台詞隻給人一種兇萌兇萌的可愛感。
而像是路明非這樣了解她真身的人,聽了隻覺得背後涼涼。
他同情地看了黑眼鏡一眼,後者已經告饒似地舉起雙手:“得,我什麼都沒說,小仙女,您就繼續當我不存在吧。”
這時,篝火上架着的鍋發出了咕嘟咕嘟冒泡的聲音,夏彌三步并兩步跑過去掀開蓋子。聞到食物香氣時,路明非才發覺胃正在用強烈的饑餓感向他抗議。
幾個人圍着篝火,吃起炖成糊糊的晚餐。夏彌和楚子航邊吃邊向路明非介紹目前的狀況。
他們從營地撤走的時候帶上了足夠的裝備和工具,其中食物和水這些物資大概能夠滿足十天的消耗。
至于其他人,也不知道他們分散之後有沒有重新集合,有沒有回到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