恺撒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眼前的畫面一下子像是輕煙一樣消散了。他定睛一看,對上了霍玲大大的眼睛。
霍玲白了他一眼:“有這麼無聊嗎?這樣都能打瞌睡。”
“是有點困。”恺撒隻覺得精神上一陣陣疲倦,“我還是下去走走吧。”
探險隊把浮雕劃分了幾個區域,分别有人負責清理。恺撒走近一副被清理出一部分的浮雕。他本來隻是無聊地随便看看,然而目光一掃,卻是定住了。
哪怕隻暴露了一部分,他也一下子認出了這幅圖。那描繪的是西王母國的将領向西王母獻上敵人頭顱的場景。可這不是他夢裡的景象麼。
恺撒隻覺得匪夷所思。之前這浮雕被苔藓完全覆蓋了,上面還有好幾道裂縫,還有植物的根須順着長進來。也就是說根本不可能看出底下是什麼。
為什麼完全沒見過的東西會出現在他的夢裡?而且完整無缺,直接就是嶄新的、剛雕刻出來的狀态。
這個地方一定有鬼,恺撒心說。
他心裡有些毛毛的,忍不住握了狄克推多一下,略感安心。然後上前幫着探險隊員清理浮雕。哪怕直覺已有預感,他還是想親眼驗證一番。
他倒要看看,這幅浮雕和他夢裡的是不是完全一緻。
差不多完工的時候,忽然有人在很小聲地喊“恺撒”,他轉頭看去,那個方向上根本沒有人。
又過了數秒,同一個方位,一句更清晰的“恺撒”飄了出來,聲音不像是探險隊中的任何一人。恺撒仔細觀察,終于發現那個聲音是從裂縫裡面傳來的。
這一切顯然很詭異,但心底的好奇還是占據了上風。恺撒手扶着狄克推多的刀柄,謹慎地靠近那條牆壁上的裂縫。
什麼都沒有。
混血種用刀敲了敲牆壁,這一敲,立刻有一個略帶嘶啞的聲音從裂縫中傳來,幽幽地念了聲他的名字。
裂縫中突然睜開了一隻黃澄澄的眼睛,一個長着雞冠的蛇頭探了出來,蛇身一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彈射向恺撒。
恺撒後撤,獵刀寒光一閃,一個蛇頭沖天飛起。更多的小雞冠蛇正源源不斷地從裂縫裡面爬出來。石室中響起越來越多的驚呼聲,其他地方的裂縫也冒出了一條又一條雞冠蛇,還不停地有蛇從天花闆上掉下來。
有的蛇發出“咯咯”的聲音,有的蛇亂七八糟學着衆人的驚呼,學着陳文錦發号施令的聲音,場面頓時混亂至極。
恺撒用刀背砍飛幾條試圖攻擊他旁邊的人的雞冠蛇,拽上這個吓呆了的倒黴蛋跑路。幾步路的工夫,他就看見兩個人被蛇咬到,倒了下去。
一行人亂糟糟地集合到一起,勉強組成一個防禦圈,再看入口的位置,一大團密集纏繞成的蛇群,直接滾了進來,場面足以觸發人的密集恐懼症。
恺撒想起之前他發現自己身上還帶了些打火機。連忙摸出一個來,他揚手從外套下擺切下一塊布,團了團打算做成一個簡易的火把。
也許是越忙越出錯,他連續打了幾下都沒有點燃。
恺撒罵了一句,直接把打火機扔向入口的位置,随即擡手開了一槍。他沒有過去接受軍事訓練的記憶,完全是憑肌肉行動。事實也是如此,在扣動扳機之前,強烈的自信浮上心頭,似乎無論如何也不會錯失目标。
槍響了,子彈準确地命中了以抛物線軌迹下落的小小目标。一瞬間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沖擊波在封閉的空間内橫掃,震起漫天煙塵。沒有人預料到這一出,所有人都被震了個人仰馬翻,倒在地上腦袋嗡嗡作響,愣了好半天才後知後覺發生了爆炸。
恺撒的體質比他們能抗,是如此,整個人也是蒙了半分鐘才爬起來。他完全不能理解,這不是打火機麼,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像炸彈?!
恺撒渾身一震,這樣的打火機他身上還有好幾個。搞半天,他是在失憶狀态下挂着好幾個炸彈跑來跑去,這特麼沒被炸上天真是祖宗保佑!
他掃視一圈,少數幾個身體素質還算不錯的家夥正一邊咳嗽一邊歪歪扭扭地從地上爬起來,其他人都還在地上亂爬呢,一副暈頭轉向找不到北的樣子。
爆炸發生的門口,堅硬的石頭炸出了一個小坑,還有大量血肉模糊的蛇屍。遠離爆炸中心的蛇直接被沖擊波吹飛出去,摔了個七葷八素,軟綿綿地在地上爬。也沒有目标,像是無頭蒼蠅一樣。有的明顯是平衡系統被破壞了,爬得歪歪扭扭。
巨大的動靜也驚吓到了其他蛇,還能正常活動的雞冠蛇,鑽洞的鑽洞,鑽裂縫的鑽裂縫,一下子就跑光了。
霍玲扶着石棺爬起來,忍着胸口的氣血翻湧,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恺撒。慘白的臉色看起來像是厲鬼一樣。
恺撒慚愧:“失誤了。”
她張了張嘴,原本要說的話語瞬間變成了驚呼:“後面!血屍!”她用盡全身力氣大喊,眼中浮現強烈的恐懼,她見過這種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