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回家喝了點水就睡覺了。”利哥很會看眼色。
“很聰明。”酒德麻衣伸手拍了拍他的臉蛋,不等男人松一口氣,她變掌為拳,一拳捶在他腦袋上。
男人一聲不吭,直挺挺地倒在沙發上,陷入昏迷。
酒德麻衣看了一眼衛生紙上的地址。走了幾步又從地闆上撿起剛剛男人在驚慌失措之下丢開的汽車鑰匙。
她看了一眼牆壁上的電子鐘,顯示的時間是04:27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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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血種毫不客氣征用了男人的汽車。
2004年車載導航并不普及,雖說奔馳部分旗艦車型已經配備電子導航系統,但男人的車子明顯不屬于這等豪華配置。中控台上放着一份長沙市内的地圖冊,已經翻得起了毛邊。酒德麻衣在地圖上确認路線,用了四十來分鐘,抵達了國際新城小區。
此時天邊蒙蒙發亮,黎明将至。路上已經有了早早開門的早點鋪,街道上穿着紅馬甲的清潔工刷刷地掃着塑料包裝紙。
國際新城是一個很新的别墅小區,房屋風格用後世的眼光評價隻能說不難看。有點像是典型美式郊區别墅,融合了一些歐式元素。别墅區物業管理挺嚴格,非業主車牌不得入内。
酒德麻衣把車停在路邊,再次使用言靈冥照,化作一縷黑煙,直接就近翻牆進了小區。民用安防設施本來就阻攔不了她這種專業人士,言靈隻是加快速度。
經曆了夜晚的降溫,清晨的空氣涼爽而濕潤,小區的綠化帶上升騰起淡淡的晨霧,路燈的光自動柔化,暈出橙黃色。
酒德麻衣很快找到了目标,那是一棟三層别墅,深灰色坡屋頂,紅棕色的仿磚石外立面。酒德麻衣的目光落在二樓的陽台上。
開放式的陽台由白色鐵藝欄杆圍繞,旁邊一根排水管筆直地延伸至地面。
絕佳的侵入路線。
一根普通的排水管,稍加訓練的人都可以輕易攀爬而上。更别提經受過忍者訓練的酒德麻衣。
她像貓咪一樣,動作輕盈,整個過程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不遠處有攝像頭對着這邊,但屏幕後的保安什麼也看不到。冥照完美地掩飾了混血種的存在。
上到二樓,陽台門果然沒有鎖,這是人們經常犯的錯誤。
她悄無聲息地侵入室内,尋找目标。
第一個搜索的是主卧,推開門,房間裡一片寂靜,連呼吸聲都沒有。酒德麻衣繼續搜索次卧,依然一無所獲,直到她聽見了樓下傳來的細微動靜。
她毫無聲息地下樓,經過客廳,最後被沖水聲吸引到了廚房。
女人穿着寬松的睡袍,頭發随意地紮在腦後,幾縷碎發垂落在臉頰旁,哼着歌操作咖啡機,很是有生活情調。
酒德麻衣的目光緩緩掃過廚房,最後不帶感情地落在她身上。混血種很熟練地裝神弄鬼,控制着言靈,讓視覺效果從黑煙狀态變成漆黑的人形。
她毫無征兆地出聲,語氣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張雅麗?”
女人條件反射應了一聲,随即意識到不對。她猛地回頭,廚房門口站着一個讓她完全無法理解的……存在,一個渾身漆黑如墨,隻能隐約看出頭部和四肢的詭異人形。
她眼神瞬間空白,條件反射發出尖叫,一邊尖叫一邊後退,手中的咖啡杯摔在了地上。
大概是因為穿着拖鞋,又過于慌亂,退了兩步她直接滑倒,腦袋磕在櫥櫃上,直接暈了過去。
“……”
“看的恐怖片還不夠多,有點膽小”酒德麻衣評價。
她已無須多問。
廚房水槽裡有兩個人的餐具;之前路過客廳,茶幾上的煙灰缸裡有幾個煙頭,空氣中的煙草味并不是女性偏好的柔香型;地闆上有掉落的短發,而張雅麗顯然是長發。
一切都顯示這間房子裡還有一個男人。
如果不是張雅麗另尋新歡,那麼在這裡的就是那個老方了。
女人的尖叫聲顯然是個警訊,混血種敏銳的聽力捕捉到了從樓梯那邊傳來的動靜。那裡通向地下室。
酒德麻衣緩緩走過去,她甚至有意加重了步伐,細高跟鞋踩在木地闆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還沒走近,一道黑影就從樓梯拐角處猛地撲了出來,手中握着一把手槍,直指酒德麻衣。他看起來約莫40到50歲之間,皮膚粗糙幹裂,面容有些滄桑,看起來是經常在戶外活動的人。一雙眼睛閃爍着冰冷又兇狠的光,分外淩厲。
“你是老方?”酒德麻衣提問。
男人顯然是個狠角色,哪怕面對一個超出他認知的怪異生物,也隻是眯了眯眼。聽到這句問話,他眼中兇光更盛,絲毫不打算回答,擡手就是一槍。
從瞄準到叩響扳機的短暫時機裡,酒德麻衣已經化為一道殘影突進,探手捏住了男人的手腕,槍響,子彈完全偏離了目标,在牆壁上留下一個深坑。
混血種指尖發力,捏碎了對方的腕骨,男人的手無力張開,手槍落在地上。
這還沒完,她的五指如同鋼鉗一般扣住對方的手臂,一拉一抗,腰部發力,将男人從肩頭狠狠地摔了出去,把他重重砸在了茶幾上,“嘩啦”一聲巨響,茶幾表面的玻璃瞬間爆裂,玻璃碎片四下飛射。
就像一陣電流瞬間傳遍全身,劇痛從背部蔓延,男人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他的身體滑落到地面,眼中金星直冒,整個世界都仿佛在旋轉,耳邊嗡嗡作響。
不等他喘息,咽喉就被踩住,高跟鞋跟緊貼着頸動脈,女人慢慢加力。
“我有一些問題想問。”
她居高臨下,用平靜到發涼的語氣說:“而你會一五一十地回答我。”
“相信我,我非常,非常的,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