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有那麼一瞬間，汪易塵很想搖着對方的肩膀，問“Hello老師您的大腦還在正常工作嗎？”

“很神奇是不是？”汪景和說，“但這就是當年我遇到的事情。”

“一切要從陳文錦說起，她可真是一個奇女子，勇敢，果斷，我們遠遠低估了她。”

“1978年，考古隊被替換的時候，她沒有死。”

“什麼？”汪易塵震驚：“她從張家手下活了下來？！”

“不，說來也是巧合，她和霍鈴當時在水下考古，恰好錯過了隊伍遭遇清洗的那段時間。上浮後她們發現，岸邊竟然還有一個自己在活動，頓時意識到不妙，果斷遠離考古隊紮營的地方，找了個隐蔽的地方上岸悄悄溜走。”

“遇到這種情況，正常人都會害怕。陳文錦也不例外。她深知做出這種事的人一定有很大的能量，于是選擇隐藏起來，眼睜睜目睹着别人替代了她的生活。”

“随着時間流逝，她暗中觀察這夥人，漸漸掌握了他們的行動規律。她做了一個大膽的選擇。她找上了吳三省，在對方的協助下，她和霍鈴親手解決了那兩個替身，把身份拿了回來。”

“她要潛入這支被替換的隊伍，找到幕後兇手。這麼做是為她自己，也是為當時死去的那些同伴要一個說法。”

汪易塵聽得張口結舌，“這麼勇麼？可惜就是運氣有點不好啊。”他說着覺得有些遺憾。

“是啊，這個時候西沙行動開始了，這支考古隊本來就要全部死去。”

“還有什麼意外您一起說吧，老師，别吊我胃口了。”

“這個意外就是吳三省，他不放心自己的愛人，偷偷下潛。他撞破了齊羽和解連環對考古隊下手。齊羽和解連環都熟知機關結果兩個人加在一起都沒能幹掉他。除了為愛爆發，我想不出其他解釋的理由。”

汪景和扶額，仿佛又想起了那一天。

“那個時候考古隊已經瀕死，他們中了不可解的屍毒，吳三省一不做二不休，竟然給她們喂下了西王母的長生丹。這種做法無異于把他的愛人推向一條更絕望的路，但他還是這麼做了，做得很果斷，也确實保下了她們的命。”

“在這個過程他也身受重傷，本來丹藥的數量是夠的，但陳文錦和霍鈴的變化激起了考古隊其他的人的求生欲，争奪中出了意外，最後，僅剩的一顆丹藥被同樣重傷的齊羽搶走吃下了。”

“另外，張起靈在汪藏海的墓中也出了問題，失魂症嚴重發作，整個人幾乎不能行動。要不是他處于這種狀态，他加上吳三省一起，齊羽和解連環除了命喪海底，不會有另外的下場。”

汪易塵喃喃：“我能想象出當時的場景有多麼混亂了。”

汪景和回憶着過去。

天知道當時聽到解連環彙報的消息時，他是有多無語

事情發展到這地步，原計劃已不可行。

這些人不會死于屍毒，吃下丹藥後他們的再生能力也超過常人，想要殺死他們隻能一刀斬首，但這樣無疑暴露了考古隊是被殺的事實，而他們最想做的是讓一切變成一個意外。

唯一的選擇就是把考古隊運走，把一切做成失蹤，人員上岸再處理。

解連環向他提出了請求，他想讓陳文錦和霍鈴活下來。

對于解連環而言，對假考古隊下手不會有心理負擔，這些人某種程度上也算他的仇人。

他同樣是老九門的二代，被替換的一些人，小時候也和他一起玩過泥巴。但他沒想到裡面還有一個真的陳文錦和真的霍鈴。

汪景和說：“我能理解這種感受，如果家族也像張家一樣不近人情苛刻教條，就不會發展到今天。盡管解連環隻能算我們的協作者，但是我還是願意盡可能成全他們。”

“事情彙報到上面之後，有些人有了新的想法，當時看到青春依舊的張起靈已經有人蠢蠢欲動。這時候剛好有一夥人吃下了長生丹，豈不正好可以成為他們觀察的試驗品？”

“在此之前，汪藏海留下的信息告訴我們長生丹隻是一個騙局。但在西沙海底墓之下，奇迹真的發生了。”

“這些人本該死于屍毒，是必死之人，卻被丹藥救了回來；齊羽被吳三省刺破脾髒，隻剩一口氣，可在服下丹藥後，傷口竟然也奇迹般地止血愈合。”

汪易塵聳肩：“換我我也心動。”

“從那時到現在，科技日新月異，人類連月球都能登上。很多人認為自己的見識比老祖宗不知道高到了哪裡去，家族中也不乏這樣的聲音，他們認為在汪藏海的時代很多事情隻能看到現象，不能究其本質，也許他們的老祖宗誤會了一些東西。既然這個丹藥這麼神奇，那用現在的科學技術研究，說不定就能從中解出長生的密碼。”

“我覺得他們恐怕都翻車了……”汪易塵憋出了這句話，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

诽謗高層好像不太好。汪景和例外，他能這麼說，是因為他現在本身就在最高層。

“事件最後，解連環順手頂了吳三省的身份，把他建立的文物走私販賣網絡收入手中。考古隊員被一起轉移到了療養院，地點是與西沙有千裡之隔的新疆。”

“我們在那裡拷問了那些替代品，但什麼也沒有獲得。他們根本不是張家人，應該是張家找來的炮灰，就像我們曾經用老九門作為手套一樣。他們根本不知道背後之人是誰，當時他們接受任務之後得到的指令就是潛伏，然後等待下一步的命令，但接頭人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

這種發展是意料之中，汪易塵關注的是另外一個細節：“張起靈也在麼？”他低聲問。

汪景和點了點頭，“他在，不過在療養院，我們對他以禮相待。其他人或許是研究長生丹的試驗品。但對于他，我們更多的是想幫他治好失魂症。”

“既然1963年他都可以和老九門一起合作，那麼為什麼不能和我們合作呢？他所掌握的那些信息，用一座金山來換也不為過。”

汪易塵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行為，忍不住問：“然後呢，他不會恢複了記憶，把所有人都宰掉，順帶砍死了這些人吧。”說着他指了指茶幾上的死亡報告。

“還是陳文錦。”汪景和苦笑，“我說過，我們低估她了。”

“因為解連環的緣故，陳文錦和霍鈴的待遇比其他人稍微好一些，但好的也有限。不知什麼時候她們和齊羽達成了合作。”

“齊羽某種程度上是讓他們陷入這個境地的人，但他們還是化解了怨恨。我想那個時候齊羽就已經下定決心反叛，他本來受命于我們，現在卻變成了實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