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主面色帶着好奇,同時将目光抛向了崔昭玉,他幾乎是給滿了情緒價值。
在面部表情都做夠了後,他還不忘記給崔昭玉一個答案,道:“沒氣了?”
這話一出,四下的環境當即安靜下來。
崔昭玉不說話了,她在這靜谧到詭異的環境下,看向了南城主,沒有多少的停頓,她繼續這個話題道:“對,沒氣了。”
“那您知道,這女子是誰嗎?”
崔昭玉本想着,這城主若是做了什麼,那他在回答的時候,便會小心一些,可她卻不曾想,這位南城主倒是極其坦然。
連同這個答案說出口時,都讓人覺得,他是真的做出一個猜測。
南城主沒有回避,他貌似明白,有些事情即便是回避,也終将要面對,既然如此,那倒不如在問題第一次出現時,就正面回應。
“是南歌子?”這語氣之中,是帶有疑問的。
即便知道了答案,但還有猶疑,憑着這個回答,崔昭玉思肘之間得出了自己的觀點。
崔昭玉點了點頭,縱使什麼都沒說,僅憑着這動作,也足以回應南城主了。
崔昭玉的餘光瞥着南城主,她看到了那虬髯大胡的臉上,閃過一絲落寞,貌似是在抱憾什麼,可這其中的事情,她不方便發問。
因為在崔昭玉看來,這南城主要麼是兇手幫兇,要麼就是南歌子至親至愛的家人。
這兩個身份的可能性太極端了,近乎是達到了非黑即白的地步。
所以她問不出口。
“這個孩子,總是做出些讓人難堪的事情。”
“她這又是何必呢。”
南城主前言不搭後語的說了兩句貌似是心裡的話,之後他緩過神來,擡眸看向了崔昭玉,繼續道:“抱歉啊,崔姑娘。”
“讓您見笑了。”
“南歌子是我侄女。”南城主這話一出,倒是回應了崔昭玉心中的一點疑惑。
随後,南城主便同崔昭玉說了很多,關于南歌子的事情。
南歌子曾是一刻城釀酒世家南家的長女,她在釀酒方面有異乎常人的天賦,五感之中,味覺與嗅覺格外的靈敏,可以說是天生的釀酒材料。
十幾歲的姑娘,釀出來的酒,便能夠喝哭衆多久經世事之人,也因為這樣,她的父親嚴格的管束她,每日除了休息外,便是釀酒。
可偏生南歌子是一個性格活潑,喜好遊玩的姑娘,家主的這番做法不僅沒有讓她釀成更多美酒,反倒是增長了她出走的念頭。
十八歲那年,南歌子與南家決裂,脫離了家中的南柯樓,帶着幾個同齡姑娘,開了如今名動江湖的“春風樓”。
開了春風樓沒幾年,南歌子便與一個男人相愛了,沒有人知道她與他是怎麼相識相知相愛的。
當那個男人出現時,他已經是南歌子身邊的人了。
南家家主也就是南歌子的父親,一直以為南歌子是為了這個男人,才同家中決裂的。
因為那個男人是一個一無所有的窮書生,他一心渴望考取功名,無法給南歌子帶來任何實質性的東西。
這是站在南父角度的那個他。
也是南家衆人眼裡的,南歌子深深摯愛的男人。
到此,南歌子就像是一個渴望掙脫家庭捆綁的叛逆鳥雀。
崔昭玉沒有跟着南城主的思路走,她當即點出了南城主話中不太恰當的地方,道:“生死乃大事,怎麼叫人難堪了?”
“我并不覺得這是什麼可笑的事情。”
崔昭玉說着,她便想起自己剛剛活過來那段時間裡,在栾秋城的那幾日,所有人都覺得她拿生命當玩笑,覺得她為了一個男人,與百裡夜莺她們決鬥可笑。
說實在的,崔昭玉并不覺得這有什麼可笑的。
愛是虛無缥缈的事情,可不能因為你沒有得到過,就剝奪了旁人想要去争取的權利。
“抱歉,南城主,我有些冒昧了。”
“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吧。”
崔昭玉當即調整了自己的态度,南城主也不是什麼斤斤計較的人,他搖了搖頭,面上依舊有些許的笑意。
這笑意并不是說南城主不在乎,而是他不能對崔昭玉斤斤計較。
南城主:“姑娘放心,明日的盛會不會受到影響。”
南城主:“姑娘要的酒,我們會如期奉上。”
崔昭玉聽到了南城主這份承諾,她點了點頭,之後喝的意識模糊的百裡夜莺突然說話,道:“昭昭,這好喝诶。”她紅着臉,迷糊着還不忘記和崔昭玉安利。
崔昭玉側過臉,勾唇一笑,眸眼裡流露不難捕捉的“寵溺”,都喝成這樣了還不忘記說這些。
百裡夜莺可真是她的好姐妹!有什麼好東西都不忘記她。
“城主大人,我有個問題!”百裡夜莺又将目光抛向了南城主,她這話一出,倒是調節了當下的凝固的氛圍。
南城主見百裡夜莺如此捧場,這茶酒雖說不錯,但也不至于百裡夜莺喝成這個樣子。
南城主笑着回應道:“百裡姑娘,但說無妨。”
“我們能帶點走嗎?”百裡夜莺沒有任何猶豫,她很認真的提出了這個問題。
“......”
這話一出,崔昭玉再一次擡手扶額,她的腦袋上仿佛飛過了一隻烏鴉,她心想:百裡夜莺,你差不多得了啊!不辦正事就算了,還連吃帶拿的!
你當這是在吃席啊!要不要再給你那個塑料袋子,裝點茶葉回去嚼一嚼?
當然,心中吐槽歸吐槽,崔昭玉倒也不會打擊百裡夜莺的積極性,這出門在外,面子還是要給的!
說實話,百裡夜莺還真不是捧場才這般的,她是真的喜歡這個茶酒。
當然,南城主是不會真的相信,如果他要是知道,堂堂帝女居然對他的茶酒這般喜愛,他會喜極而泣的。
這可是宣傳的活招牌。
“城主大人,蕭大人來了!”來報的小厮踩着小碎步進來,得了這話的南城主也來不及應和百裡夜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