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因為有心事,一整晚路清雲看起來都很不在狀态,席彥祺關心地詢問幾句,她扭頭立刻擔憂地蹙着眉頭強撐起一抹溫柔淺笑:“我在想清歌是不是生病了,她今天做的那些事情實在有些太過分……”
“她一直都是這種飛揚跋扈的惡毒性子,隻是以前在你面前故意裝模作樣罷了。”面對緊蹙眉頭難掩眼中擔憂的未婚妻,席彥祺忍不住帶上濃濃寵溺,“也就是你太過單純善良,才沒有看破她虛僞的假面。”
晚自習結束後,時間已經來到晚上九點半,路家和席家的車早早就等在了學校門口,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路清雲的狀态不太好,她平時都會特意關注一下跟在後面的路清歌,但今天她卻難得沒有開這個口。
路子川本來就看那個假姐姐不順眼,這會兒自然沒有刻意去提醒路清雲,反而還一個勁催着司機陳叔趕緊走,就像身後有什麼污穢的髒東西追上來。
陳叔自然二話不說就啟動了車子,幾秒鐘後專屬于路家的豪車徹底消失在學校門口。
将原主拖了很久的試卷全部做完,陸清戈趕在最後關燈的時間點走出教學樓,還剩最後半個多月就要高考,所以哪怕她是最後一個離開的高三(1)班,路上依舊還是看到了不少正往宿舍走的女生。
有幾個女生忍不住将視線落在陸清戈身上,但扭頭就被朋友拽着走遠了:
“聽說她在一班一直被其他同學霸淩,所以傍晚那會兒才會想着自殺。”
“那又怎麼樣,一班除了幾個成績本身就很好的同學外,其他可都是豪門貴公子和千金小姐,咱們這種普通小老百姓招惹不起。”
“嗚嗚,感覺她真的好可憐啊,明明是抱養的那個,怎麼大家說的她就像小說裡的假千金一樣,這明明就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你管幾個概念呢,反正這些都不是咱們這種人能摻和進去的,……就希望她能考上一個好大學吧,以後脫離路家自力更生也不成問題。”
幾人偷偷往陸清戈這邊看了一眼,随即竊竊私語幾聲就手拉手趕緊跑遠了。
陸清戈并沒有立刻離開學校,而是趁着天黑沒人注意,擡腳又上了勤學樓的天台。
今天天氣不太好,所以盡管已經到了炎熱的夏季,空氣中卻帶着一股涼意,上到天台上後那種涼意就更加濃重起來。
大概害怕真有學生專門跑到天台上自殺,可以進到天台的那扇門這會兒已經被上了好幾道鎖,陸清戈修長白皙的指尖輕輕在門鎖上劃拉兩下,随即她便推門走了進去。
輕且穩的腳步聲一下下在頂層回蕩,站到七樓的高台上後陸清戈如同傍晚那般重新坐到圍欄上,她悠閑晃動雙腿口中還輕輕哼着聽不清的小調,放在漆黑的夜晚顯得格外詭異。
好一會兒後,少女停止腳上來回晃蕩的動作,轉而垂眸往樓下望去,無盡黑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悄然抓住少女的腳,然後将人一個勁用力往下拽。
“啧,還挺謹慎啊!”在那抹陰森鬼氣出現的一瞬間,陸清戈倏地松開扣住圍欄的手,隻一個旋身的功夫就帶着那個抓住她腳腕的黑影平穩落到身後的空地處。
少女指尖随意在空氣中畫出一道符,那抹裹挾着金光的符咒瞬間沒入陰森鬼氣中,壓根不給厲鬼片刻求饒的機會,隻眨眼功夫這個渾身血氣造孽無數的厲鬼就完美達成灰飛煙滅的成就。
輕輕揉了兩下被吵到的耳朵,陸清戈目送厲鬼慘烈消失在空氣中,然後眼睜睜看着一道金光湧入自己體内。
“功德金光?”陸清戈稍稍往後退了退,等她閑适靠在身後圍欄處時,眼中已經帶上幾分天生的肆意不羁,望着被厚厚雲層遮掩住的暗淡星辰,少女随即嗤笑一聲,“以前我跟老頭斬殺厲鬼、救助凡俗,可沒有得到一絲半點的功德。”
陸清戈上一世是個孤兒,從小在青雲觀跟着一個老道士長大,然後理所當然成了個小道士,老頭神秘兮兮說她帶着大氣運而生,在修道一途上絕對是個順風順水的好苗子。
小時候陸清戈對老頭子的這番言論深信不疑,然後就長成了個在青雲觀裡作威作福的小霸王,直到後面她一次又一次因為渡劫被雷劈個半死,陸清戈才明白一切都是老頭在忽悠她,畢竟哪有天才一次又一次被雷劈的,老天爺明顯看不慣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