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一瞬間回到當初剛生下女兒的那一刻,當時不僅李雲荷無法接受女兒駭人的模樣,就連見多識廣的護士都不可避免被小女嬰臉上那道似乎活起來的胎記吓到。
不過當女兒重新回到自己身邊,那道胎記早就消失得一幹二淨,于是李雲荷下意思欺騙自己女兒一直都是這般白白淨淨的漂亮模樣,但當駭人的胎記又重新出現,她隻能極力壓制住心頭的恐懼。
如十幾分鐘前安撫兒子那般,李雲荷勉強将女兒安撫下來:“清雲乖,爸爸和媽媽去想想辦法,保證你好好睡上一覺明天早上起來後這個痕迹就會消失不見。”
“看來陸清歌那個小畜生是知道了些什麼,所以今天才會這麼肆無忌憚來家裡鬧上這麼一出。”知道女兒臉上的胎記又重新出現後,路振威眸中神色特别難看,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快步走到書架旁将一枚夾到書裡的符咒取出來,然後仔細燒成粉末,“将這個塗在清雲臉上,那個胎記很快就會暫且消失不見,另外小畜生現在已經不能再留了。”
“但大師之前就說過,必須要讓她……自殺,否則陣法隻能成功一半。”這麼多年都忍過來了,為此甚至不惜讓親生女兒受了十八年不在父母身邊長大的苦,現在他們又怎麼甘心隻能收獲一半的成果。
想要一個人自殺就要先讓她承受無法承受的痛苦,前十八年路清歌最想要養父母的愛,所以才會在路清雲出現後毅然決然走向自殺的道路。
“看來我們給她安排好的結局需要動一動了。”路振威沉思片刻後,立即擡手打了幾個電話出去。
從路家出來後,陸清戈漫無目的溜溜達達到一片依舊非常熱鬧的小吃街,各種香味兒揉雜在一起,頓時少女忍不住擡手按了下咕噜作響的肚子。
上輩子陸清戈雖然早已達到辟谷的修為,但時不時還會跑到山下胡吃海喝一頓,更别提她現在這副軀殼還正處于成長期。
“小妹妹,要來點兒燒烤嗎?”見小姑娘直勾勾往自己攤位上看,那位看起來就很高大威猛的東北大哥咧嘴一笑,然後用一口不是太正宗的普通話道,“我家絕對量大又實惠,保準小姑娘吃了這頓還想下一頓。”
路家從沒有給原主安排過一星半點的生活費,平時原主在學校的一應生活費更是她自己一點點兼職積攢出來的,燒烤就算再怎麼量大又實惠價格還是比大米飯貴不少。
陸清戈擡手又摸了摸咕噜噜叫的肚子,然後擡腳利落走到燒烤攤前:“我給你算一卦,不準不要錢,準的話你可以免費請我吃頓燒烤嗎?”
大哥直接被這小姑娘弄蒙圈了,好一會兒後他才扯着大嗓門道:“你這小姑娘看起來白白淨淨、漂漂亮亮,怎麼還學天橋底下算命坑錢那一套呢!”
“因為沒錢。”陸清戈面不紅耳不熱回答得格外坦誠又利落,等了好一會兒後她再次重複問一遍,“所以你要找我算卦嗎,不準不要錢。”
對上少女執着的眼神,大哥突然歎了口氣,然後伸手指了指旁邊的位置:“……跟家長鬧矛盾離家出走所以沒錢吃東西了吧,你現在幹過的事情大哥以前都幹過,來看看想吃什麼,今天晚上大哥免費請你吃!”
還真是個善良熱心腸的大哥,陸清戈眨巴眨巴烏黑晶亮的大眼睛,跟着直接坐到大哥旁邊的位置,然後毫不客氣伸手要了好些自己想吃的串串。
熱心腸大哥糾結地皺起眉頭,轉臉看向陸清戈的眼神中好像在說:你看我很像什麼沒腦子的大冤種嗎?
心裡的的确确是這麼想的,但大哥扭頭還是認命給少女烤起了串串,不一會兒一整盤子的肉串放到陸清戈面前,大哥故意裝作冷聲冷氣的模樣:“吃吧,吃吧,吃完了趕緊走人!”
“呦呵,這是老程你妹子嗎,長得可真好看。”這會兒雖然已經很晚了,卻是吃燒烤的最佳時間,不一會兒燒烤攤上的客人就越來越多,總有那麼幾個喝了點兒貓尿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人,看到程钺身邊坐着的小姑娘後,肖奎拿了瓶啤酒晃晃悠悠走過來,“妹妹,哥哥請你喝酒好不好,光吃燒烤有什麼意思,就是要配上啤酒才夠勁!”
跑上跑下折騰了一整天,陸清戈是真得很餓很餓,再加上她本身胃口就比常人更大些,所以在一口氣吃掉大哥給自己烤好的肉串串後,她看也不看搭讪的那男人,伸手就将托盤遞到程钺面前:“這次請幫忙多烤一點,……吃不飽。”
茫然接過遞到自己面前的托盤,程钺眼中神色那叫一個複雜:小妹妹,你是不是壓根不知道客氣兩個字怎麼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