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審訊室裡,黎映安端着杯溫熱的奶茶放到清瘦少女面前:“别緊張,我們今天喊你過來隻是例行詢問一些問題。”
青雲觀建在一個小縣城的山窩窩裡,平時出門全靠一輛工齡不知道多少年的公交車,鎮上又沒幾家味道還不錯的奶茶店,所以陸清戈捧起溫和的奶茶便小口小口喝起來,下一刻她那一雙眉眼微微眯起的模樣更是像極了隻貪吃的貓兒。
邵同在刑偵大隊已經工作了十多年,論經驗肯定是極為豐富的,所以在面對少女看起來如此單純稚嫩的模樣,他依舊沒有半點放松下來的意思,畢竟這年頭十幾歲就殺人的兇手不是沒有。
“請問你認識照片裡的這個人嗎,跟他又有什麼關系?”舉起肖奎的一張照片,邵同目光定定看向自己對面的少女。
陸清戈單手輕輕撥弄了下墜在耳朵上的飾品,下一秒她乖乖點頭:“認識,我之前在一家餐館兼職的時候見過他,他是個毫無人性的殺人犯。”
“你為什麼會知道他是個殺人犯?”
“這個啊,或許是他太過驕傲自己誘騙女性的成就,那次在我兼職的酒店喝到七葷八素時就将自己曾經犯案的經過一字不差秃噜了出來。”話罷陸清戈很不贊同地搖搖頭,一雙清冷眉眼更是直勾勾盯着邵同,“警察叔叔與其有時間在這裡審訊我,還不如撬開這個男人的嘴,找到教他PUA女性并虐殺嬰兒的罪魁禍首。”
“這些我們警方自然會去做,但現在還有一個問題……”直直對上女生看過來的視線,邵同又拿出另外一張照片,“昨天你為什麼要去醫院找肖奎?”
“你們不是聽過我跟這個男人聊天的監控音頻嗎,受人所托将罪惡的骨血交給她的生身父親。”說着陸清戈又将視線落到黎映安身上,“警察叔叔不懂的話,可以問問這位警察姐姐什麼叫做血孽哦~”
“血孽!”作為記錄員的黎映安原本一直保持沉默,但在這一刻她到底還是沒忍住驚呼出聲,“将自己的親生骨肉殘忍磨碎,然後以秘法煉制方得血孽,這在整個玄門都是明令禁止的邪術。”
“……”邵同一言難盡望向剛剛轉正不久的黎映安,随即大力用指關節重重叩擊一下桌面,提醒對方現在是在什麼地方,“什麼血孽、玄門、邪術,你以為自己是在看玄幻小說嗎?”
“警察叔叔不信可以去問問肖奎,再其他我可真就沒什麼能幫得上你們的了。”陸清戈很無所謂地聳聳肩,隻是視線在落到黎映安身上時略顯幾分饒有興緻。
從審訊室出來後,邵同當即沖黎映安狠狠瞪了一眼:“黎映安,你現在是一名正經的人民警察,什麼時候也開始信奉起神神鬼鬼那一套了?”
跟血孽相關可就不是什麼小案子了,被訓斥一頓的黎映安也不生氣,而是扭頭找到刑偵大隊的隊長姜承:“隊長,我們這邊遇到了件很棘手的問題。”
聽黎映安報告完陸清戈的說辭,姜承當即站起身:“我親自去審肖奎,你有時間多注意一下那位路同學,在暫時還沒有完全弄清她真正的底細之前不可輕舉妄動。”
“明白!”黎映安擡手敬了個礼,轉身跟着姜承一起走出辦公室。
該問的問題都已經仔仔細細問過一遍,陸清戈在等待放自己離開警局的時間裡,伸手從書包裡拿出一沓還沒做過的試卷,低頭認真書寫起來。
得到血孽反噬的人注定死相極慘,肖奎昨夜連連撞鬼後身上到現在還留有濃濃陰氣,不過因為警局内陽氣十足,他這會兒才能稍微舒坦一些。
姜承一眼就能看出肖奎身上不對勁的地方,他坐到嚴靜姝之前坐過的位置上後,直截了當開口問道:“說吧,那個教你PUA女性并虐殺親生骨血的到底是什麼人,你又是在哪裡碰到的對方?”
不知道為什麼原本還一副瘋瘋癫癫模樣的肖奎,在聽見姜承的聲音後似乎瞬間清醒下來,他回想起昨晚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恐怖事情,想起自己被那個鬼司機來來回回蹂.躏、折騰,接着自是毫不猶豫開口将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說出來。
“……鄭月瑤跳樓自殺的那天他來過一次,之後我就真的再也沒有見過那個人了。”肖奎抱着腦袋一臉痛苦表情,之後又在警察的詢問下,詳細叙述了遍那個人的長相。
不過這些都跟陸清戈沒有關系了,黎映安親自将少女送到警察局門口,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
原本陸清戈已經走下警局門口的樓梯,不過下一刻她還是轉過頭:“看在警察姐姐那杯奶茶的份上,我熱心給你們一個提示哦,她或許會是下一個受害者。”
朝黎映安遞出一張照片,陸清戈揮揮手轉身很快就走遠了。
這次要不是因為陸清戈,警局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肖奎曾經犯下的罪行,所以在視線落到女生遞來的那張照片時,黎映安下一秒又飛快跑回隊長辦公室。
“姐姐,你終于從警局出來了。”因為在警局察覺到玄門中人的氣息,乖巧懂事的小月牙為了不給姐姐添麻煩,強行讓自己進入深度睡眠的狀态,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執念消除,她現在好像沒有之前那麼怕正午的太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