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莫前爪撐再紙盒子壁上,放聲大喊,可顧紀繁反而對它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還對着腦門彈了一下,讓顧小莫後翻在紙盒子裡。
顧紀繁關門睡覺,還順手關了客廳的燈。
顧小莫面着漆黑的房間,看着比自己高處兩倍的紙盒子,此時顧小莫顯得十分無助。
莫賀與也爬上沙發睡覺了。
黑暗裡,顧小莫又軟又無力地叫了幾聲——還有人嗎?真的沒有人了嗎?貓也可以……沒人我睡覺了……這個床都不給我鋪一下的嗎?
沒人應它。
顧小莫圍着紙箱子轉了一圈,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頭卡進紙箱子的頂角裡,也進入夢鄉。
早上第一個醒過來的是莫賀與,他确實高估了自己的适應能力,沙發睡得是真不舒服。
現在是早上五點多,莫賀與在沙發上賴了一小會兒就爬了起來,給在倆姓顧的做飯。
想起做飯,莫賀與就想到了顧紀繁的冰箱——腦袋疼。
出去買菜吧。
莫賀與前腳還沒踏出門,又折返回來——昨天太感動,把自己老底兒都交出去了,忘記給自己留點兒買菜的私房錢。
沒辦法,莫賀與隻能重操舊業咯——偷。這也不能算偷,應該叫必要的挪用。
莫賀與蹑手蹑腳打開了顧紀繁的卧室門,顧紀繁睡得正香,莫賀與來到床邊,借着客廳微微的光亮,他摸到了顧紀繁的衣服。
昨天顧紀繁接過錢的時候,把錢放進了衛衣口袋,莫賀與大氣不敢喘,從口袋裡摸出一百塊。
得手,也算是圓夢了,第一次被誣陷偷,第二次沒偷成,第三次終于成了。
莫賀與輕輕得把衛衣往回原位,跟捧炸彈一樣,唯恐顧紀繁突然醒了,關門的時候也十分小心,生怕發出一點兒聲音。
顧小莫在門口迎接,見人出來了,開口想要叫,卻一把被莫賀與捂住了嘴,看着顧小莫的眼睛,莫賀與指着它小聲道:“你可不能學我。”剛要把顧小莫放下,他又補充道:“也不能學你爸,大财迷。”
莫賀與把顧小莫拎回窩裡,強制讓顧小莫睡回籠覺,直接轉身出去了。
雖然現在太陽都還沒出來,但依舊有人推着小推車在安全區門口等待開門了,莫賀與在早點店買了兩根油條,還跟店主打聽,“這個點兒有沒有菜市開了?”
店主也十分熱心,“有,但不是菜市,就是買菜的小販,就這一路,挑着賣的,擺攤賣的都有。”店主還不忘誇贊莫賀與,“勤快啊小朋友,這麼早就出來買菜啊?”
莫賀與禮貌回應兩句,然後就往安全區沿路走了。
果然如店主所說,賣菜的姨姨很多,沒人吆喝,有幾個姨姨三兩一堆,互相枕着睡覺。
莫賀與買了很多菜,還買了肉,滿載而歸。
顧小莫聞着肉味兒,撲到莫賀與身上。
莫賀與先把東西全部放下,看着自己的手因為提重物而勒出的幾條白色的痕迹慢慢變紅。
沒想到,莫賀與看着小身闆一個,力氣還挺大。
莫賀與看着顧小莫扒拉着裝菜的塑料袋,最終停留在裝着肉的那一袋,它細細的聞着,思考怎麼把這個白色的布劃開。
要是顧紀繁,那估計就直接砍一塊生肉丢給顧小莫了,可莫賀與要給它加工一下。
莫賀與快速熟悉了廚房,還怕沒有碗,沒想到在懸挂式的櫥櫃裡發現了全套餐具。
莫賀與給顧小莫煎了肉,泡了奶粉,還把自己的油條分給了顧小莫一點,泡在奶粉裡。
堵住了顧小莫的嘴,莫賀與開始準備顧紀繁的早飯。
七點,莫賀與把飯做好,端到了餐桌上,出了門——八點上班,可不能遲到。
顧紀繁還在睡,家裡目前就顧小莫一個自由身,顧小莫自然是去提供叫醒服務。
顧小莫蹲在卧室門前,正愁着怎麼敲門,突然感覺這門和貓抓闆很像,雖然顧小莫沒有接觸過貓抓闆,但是這就像DNA裡自帶的屬性一樣,于是果斷開撓。
屋内的顧紀繁在顧小莫的演奏下,憤然起身。
一打開門就對上顧小莫的臉,顧小莫還有臉對着顧紀繁賣萌,明明昨天才晉升為顧小莫的爹,顧紀繁看着這個兒子的那個楚楚可憐的眼神,一點兒父愛長河的波瀾都沒有,“才當我幾個小時的兒子,就敢來惹我了?”
顧小莫隻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自己爹,絲毫不考慮後果,上前蹭顧紀繁的腳。
顧爹不領情,繞開來到客廳,“莫賀與?”
迎接他的隻有客廳彌漫的香氣。不過,顧紀繁也正好餓了。
顧紀繁拿開蓋住碗碟的空盤子,那是一份美式又有點中式的早飯,還用西藍花裝飾了一番,看上去就好吃,簡直是專業水平。
顧紀繁落座,顧小莫也屁颠屁颠過來湊熱鬧。
顧紀繁小心試毒,嘗了一口,“嗯~”
顯然這是一份表裡如一的早飯。
想想以後的生活,每天早上都會有這樣一份早飯等着,這難道就是同居……不是,合租的快樂嗎?
顧小莫在顧紀繁腳邊轉來轉去,不停叫,試圖喚醒顧紀繁本就為數不多的父愛。
顧小莫:我命令你,這個叫爹的,給我吃一口。
顧紀繁低身把顧小莫薅起來——父愛泛濫了嗎?No,顧紀繁把桌子上那個筷子筒騰出來,把顧小莫裝了進去。
那句話沒在莫賀與身上實踐,倒在顧小莫這裡倒映出來了——你看,我吃。
顧紀繁吃得津津有味,每一口都要在顧小莫面前晃悠晃悠,犯個賤再吃。
顧小莫兩條後腿不停倒騰,嘴也不歇着,罵得難聽。
筷子筒搖搖欲墜,終于在顧小莫的努力下,直直往顧紀繁的早飯裡栽。
“媽耶——”顧紀繁沒能接住,一把把顧小莫拎開。
顧小莫的嘴邊沾上了早飯的醬汁,顧小莫不停舔着嘴角,發出呼噜呼噜的聲音——早飯好評!
顧紀繁後槽牙都咬碎了,把顧小莫丢到地上,回頭看自己的早飯——醬汁上粘了兩根白貓,沒食欲了。
“改天一定把你炖了!”
顧小莫還在舔嘴角,聽到顧紀繁的話之後,喵喵叫了兩聲,并且抓住了關鍵詞——炖?炖肉?我要吃!!
好好的早飯就這樣毀了,顧小莫為了完全舔幹淨醬汁,把自己吃成個花貓,前腳的毛發混着醬汁和口水打成一绺,看上去就髒。
這時候,顧紀繁的父愛才被激發,帶着顧小莫去洗澡,地點在廚房的水槽。
顧紀繁試好水溫,丢顧小莫“下鍋”,顧小莫貓生第一次下水,方式太過粗暴,但顧小莫天生水性好,沒到兩分鐘就适應了水下,四條腿倒騰得飛快。
但,顧紀繁怎麼可能讓它洗澡這麼順利呢?趁顧小莫不注意,顧紀繁一把按住它的頭,不到一秒就放開——就是想把它毛全弄濕,犯賤,不是殺貓。
顧小莫舔着嘴邊的洗澡水——哎,這水有點兒肉味兒,怪好吃。
顧紀繁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同時,他也想,這要是讓莫賀與知道了,那不得把人打死啊?
顧小莫遊了兩圈,顧紀繁就把它抱了起來,用幹毛巾擦毛。
顧小莫挺乖的,由着顧紀繁折騰,也不叫喚。本次洗澡有些敷衍,但顧小莫的毛色卻恢複了大緻的白,顧紀繁都有點不想讓它接觸地面了。
但長大的兒子管不住,顧小莫在家裡上蹿下跳,腳底邊的那圈毛又慢慢開始變黑,顧紀繁感覺自己白勞動了,于是把顧小莫“軟禁”在紙箱子裡了。
顧小莫依舊沒鬧——不讓跑,磨磨爪子也不錯。
同時,顧紀繁意識到,這房子貌似很髒。
于是,心血來潮,反正沒事幹,顧紀繁幹脆做起了大掃除。
可早飯就沒吃兩口的人現在開始勞動,果然還沒到中午,顧紀繁就餓了。
自己下廚是不可能的,顧紀繁出去了點碗馄饨,随便丢了垃圾,還給表現良好的顧小莫帶了貓罐頭。
顧紀繁拎起貓,對它進行洗腦,“我告訴你顧小莫,你知道寵物店又多難找嗎?你知道貓罐頭有多貴嗎?你以後要是不乖,我就把你送出去當‘妓貓’。”又突然想起來顧小莫還是低齡“兒童”,‘妓貓’貌似太過喪心病狂,于是改口道:“反正就是那個意思,聽到沒有!?”
顧小莫被吓出飛機耳,顧紀繁很滿意,給它開了個貓罐頭,邊喂邊繼續洗腦,“隻要你乖,這些東西,你幹爹都會給你買單的。”
顧小莫:不管是爹給我買還是幹爹給我買,反正給我買的都是爹……吧唧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