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雖然您是他的直屬上級,但您沒有這個權利做出這個決定。”丁傑客氣的拒絕到,作為醫者,丁傑的本職是救人,盡管,現在的表層碎片研究正是缺實驗體的時候。
“這不是我決定的。”局長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疊好的紙,展開上面排列着整齊的字迹,而寫出他的筆者正是許年,“這孩子今天早上神神秘秘的塞給我的,之後他就進天門回收碎片了,他的意願就是以這種方式回報他的使命。”
紙張似乎被反複觀看過很多次,折痕交彙處破了一個小洞。
今天是我活下來的第七天,感染人數基本控制,但鬧事的人越來越多了。
我知道我能活下來全靠任警管救我,出來之後我常常夢到他,有時候我們在吵架,我不知道為什麼他要救我,但我想,如果我在那裡看到有個同事在我不遠的地方,我也會去救,所以,夢裡我從來沒有說過謝謝和對不起。
自從我出來之後,我老是覺得他在我的身邊,無時無刻我都關注着他的存在,但是總是無法開口。
直到我得知天門醫科部打算回收表層碎片,部門接手了這個工作,突然想起,我和任警管還從來沒有認真合作過一次,于是我申請了這次任務。
前幾次任務我都沒有見到任警管,也對,任警管為了救我已經死了,隻是我有時候會迷迷糊糊的看見任警管的身影,雖然模糊,但也很清楚。
我已經不太記得這是第幾天執行任務了,最後幾塊天門表層碎片,總是回收不了,昨天晚上我夢到任警管什麼安全設備都沒有的鑽進了天門裡,我跟着他看到了最後幾塊表層碎片。
今天說什麼都要把最後的表層碎片帶回來,我沒想過要活着帶回那些碎片,如果真的活不了了,我希望你們可以把我用于病毒的研究工作。
言簡意赅。
落款還寫下了“申請人:許年”。
這份申請書的格式極其的不标準,又極其不和規矩的越級交到了局長手裡,但局長卻順從他的意願,為這個“無紀律”的奉獻者簽上了代表通過的名字。
丁傑無話再說,接過局長手裡的申請信大緻确認了一下便收了起來。
許年正式成為了一名研究者。
現在的病毒研究集中在血液成分上。
一針藥劑注入許年的體内,許年逐漸失去生命體征。
許年被急匆匆的拉進手術室,血管連接上各種儀器,體内的血液瞬間被抽空,許年的遺體存放進專門的實驗□□裡。
他似乎又進入了無盡黑暗的天門裡,也進入了和任洲一樣的地方,他沒有血液,但任洲可以是他的血肉。
丁傑拿到許年的血液,不敢怠慢,直接送去檢驗成分。
再培養液裡分離出血液成分太過困難,許年無疑做出了一個巨大的貢獻。
可結果卻不太理想,血液裡的已知成分幾乎沒有任何缺少,基本都在正常範圍内,但血液成分确實是影響到表層碎片的存活。
那是一種未知的成分……
顧紀繁被安排到公寓之後每天過得都很清閑,時不時會聽到同一個公寓裡的人陸陸續續的出門,聽到他們罵罵咧咧的或是吐槽協會或是吐槽在協會門口喧鬧的人。
他不敢随便外出,莫賀與為了保證他的安全,每天都安排了人來确認顧紀繁的安全,給他帶來三餐。
但是每天就待在房間裡确實沒什麼意思,于是,顧紀繁總是偷偷溜出去,在他們來送三餐的時候又回來。
今天,顧紀繁和往常一樣吃完早飯之後,又穿上棉服戴上口罩出了門。
他會在周邊逛一逛,雖然是協會大樓周邊,但并沒有顯得很熱鬧,門店裡面幾乎沒有客人,人員幾乎都朝着協會大門去。
路過幾個門店旁邊,顧紀繁也覺得無趣,正要返回的時候,顧紀繁突然聽見門店之間傳來幾聲嗚咽,聲音很小,要不是周邊都很冷清,幾乎是不會有人注意到的。
顧紀繁向門店之間走進去,隻見發出聲音的是幾隻被凍得發抖的狗,映入眼簾的那隻看樣子應該還是奶狗,耳朵還沒立起來,卻在聽見有人的時候一蹦一蹦的擋在前面,擋住它身後的另外一隻狗。
即使小狗凍得瑟瑟發抖。
顧紀繁把自己的口罩緊了緊,這才靠近那隻小狗。
小狗很怕生,見到顧紀繁靠近就忍不住瑟瑟發抖,但顧紀繁好歹有養狗經驗,他把身體低下來,伸出自己的手讓小狗聞,見小狗沒有攻擊的行動,于是試探性的把手摸上小狗的頭。
小狗的頭上有一層薄薄的積雪,還有雪融化之後的一小層冰。
等到小狗熟悉自己後,顧紀繁脫下自己的圍巾把小狗包起來,顧紀繁這才看清小狗保護着的東西——一隻已經死掉了小狗。
兩隻毛色相近,應該是同一窩出生的,隻是死掉的那隻小狗看上去很浮腫。
顧紀繁不敢直接碰,于是顧紀繁抓起旁邊的樹枝,翻動了幾下發現小狗的身上不僅浮腫,而且像是一灘水一樣,雪地上還印上了一團土灰色的膿水。
顧紀繁拿不出什麼情緒,他知道,不止這隻狗,還有很多人也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