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不說話，隻抿嘴看着他們。

“兩位先生，爾爾南這孩子沒有惡意，隻是想看看兩位需不需要帶路，或者了解一些消息，賺點吃飯的錢。”

小巷盡頭，一個看着十四五歲的女孩走出來，弓着腰，步履蹒跚。

男孩看到走出來的女孩終于出聲：“爾爾娜奶奶，您快回去，這裡我來應付！”

？？？

伏琮一旁看着，滿臉的問号。

這女孩就算走路像個老太太，可看臉怎麼也不超過十六，怎麼就被人叫奶奶了。

維克看到伏琮的滿臉問号，嘴角稍稍上揚了一點，湊到伏琮耳邊悄悄說道：“諾特莫人誕生就是六七歲的幼童模樣，十年身體才長一歲。

“那位爾爾娜女士，應該有七八十歲了。”

伏琮的耳朵被維克靠近蛐蛐，氣息刺得他耳朵癢癢的，不由得避開了一點。

耳朵紅紅地對維克點頭表示聽到了他的話，然後轉過頭對兩個諾特莫人問道：“你們有什麼關于弗路德的消息嗎？”

維克在伏琮說完後，拿出一枚金币晃了晃，補了一句：“得是些别人不知道的消息。”

爾爾南看到金币，鼓鼓的臉頰爬上激動的紅暈，像兩個蘋果。

“我告訴您别人不知道的消息，這枚金币就是我們的嗎？”

“當然。”

聽到維克的話，爾爾南興奮的開口。

“弗路德第一次襲擊以前的一個月，有位王都的貴族老爺造訪過領主城堡。

領主大人當天晚上在書房砸了好多東西，罵罵咧咧說了一些關于弗路德的事情，第二天一早就派了衛隊巡遊近海。

巧的是同一天，領主夫人借着回娘家探親的理由帶着領主家的少爺小姐們提前離開了珍珠領。”

“别的也就算了，領主大晚上在自己家生氣說的話，你是怎麼知道的？”維克也不全信對方的話。

“我……我以前在領主府工作。”爾爾南有些緊張的開口。

“一個諾特莫族的幫傭居然能在夜晚靠近領主的書房，你們領主倒是個好相處的人。”

維克像是感歎的說了句話後，爾爾南一時間變得格外緊張，爾爾娜上前一步，把他拉到身後。

“先生，您如果覺得不滿意，這個消息我們可以不收您的金币。”

爾爾南露出刺啦啦的腦殼，有些沒底氣地說道：“對…對，不…不滿意的話我們可以不收費，隻要…您…不和别人說見過…我們就行了。”

維克卻沒繼續追問，伸出手把金币遞給了過去。

爾爾南高興的從爾爾娜身後竄出來，一把接過金币，扶着爾爾娜拐進更深的巷子裡，身影逐漸消失。

“我們要去領主府看看嗎？”維克目送二人離開後，問伏琮道。

伏琮早前率先對爾爾南開口問弗路德的事情，暴露了他對這個海獸的興趣。

“嗯。”

反正現在領主一家都跑了，去那裡看看也不費勁。

*

貝殼領的領主城堡總面積非常大，比伏琮的已經放置山嶽之地和魚米之地兩個村加起來都大。

就算是個無人荒宅，二人也在裡面轉了很久才找到書房。

領主走的匆忙，很多東西都沒帶，有些東西整齊的擺放在那裡，成了一些小型蟲子天然的巢穴。

扒開絲網，維克抽出一封有特殊印章的的信件，印章下面有日期，新曆952年6月13日。

“您瞧，王都的公文，正好是弗路德登陸前半個月到達的。”

伏琮湊過去和他一起打開看，裡面并不是很正式的公文内容，更像是一封簡單的手信。

「斐南迪公爵已經和國王陛下提過弗路德可能襲擊珍珠領的事情，海軍增援的請求陛下會酌情考慮。」

領主果然是提前知道弗路德可能登陸，這個斐南迪公爵應該就是那位王都的貴族老爺。

現在三年過去了，弗路德襲擊來了一波又一波，領主都跑了，可沒人見過王都派來的增援。

連伏琮也看出這事情中間有點不正常。

二人繼續在書房搜索着，扒開壁爐上厚重的絲網，上面一幅透着神聖光彩的人物油畫映入眼簾。

一個面目慈和老婦人坐在高高的神座上，下面許多帶着王冠的小人低頭叩拜。

看清油畫的一瞬間，伏琮驟然呆住了。

“書房挂着朝拜彌亞的畫像，咱們這位領主老爺還挺虔誠。”

“彌亞？”

“創造世間萬物的女神，世間所有生靈的母親，至高至善的母神彌亞。”維克說這話的時候，不知為何帶了些輕微諷刺。

伏琮緊緊盯着畫像，一向清澈的表情也變得有些認真起來。

母神彌亞嗎？

可這副畫像上的老婦人，無論是長相還是神态，分明都與他才告别的亡母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