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就鎖定了大晚上制造噪音的薩拉曼德拉。
它一個飛撲,修長的足就把薩拉曼德拉踩在了腳下,五六米高的薩拉曼德拉,和翼展數十米的星雀比起來,就像它的玩具。
星雀一腳,又一腳,就像那個蛇鹫捕獵,玩弄着獵物。
剛升起的火焰,又滅了。
“這是?天災!”鸩蛇大驚失色,“莫非是鏡湖的天災怪物!它怎麼會住得離這裡這麼近?這些人難道不會被影響嗎?”
“是星雀大人!它來保護我們了!”這麼久了,這裡住的人都和星雀混熟了,偶爾還會得到它的投喂,對它很是敬重。
前傭兵們甚至收起了武器,充當星雀的拉拉隊,“星雀大人加油!踩死他們!”
星雀聽到加油,更來勁,翅膀一揮,就是呼啦啦一片鸩蛇倒下,它們在天災面前,甚至失去了鬥志。
星雀大殺四方,腳下不停。
薩拉曼德拉連拿劍的機會都沒有,不甘心地看了伏琮一眼,終于在星雀腳下消散。
*
“你們快放了我們,團長不會放過你們的。”鸩蛇的人被五花大綁,大多都被星雀吓得兩股戰戰,隻有那個雀斑男仍然在叫嚣。
杜克上前就是一巴掌,”呸,你們團長和我們閣下比起來,算個什麼東西?”
“我們鸩蛇可是……!”
“閉嘴吧。”鸩蛇至少有個還算清醒的副團長,他為了護住雀斑男,四肢都已經被星雀随手一揮打到變形,強忍着剜心的痛。
“你眼瞎别害了我們,那隻怪鳥天災的氣息你感覺不到嗎?能與天災為伍的人,你真以為我們鸩蛇無所不能,誰都惹得起?”
他們這邊吵吵嚷嚷,伏琮這邊将呆愣的托比交給卡缇娅。
“他中了咒,神智不太清醒。”維克一眼看出他的異樣。
“我知道,我認得出這個咒法。”卡缇娅眼中情緒複雜,“我先幫他解咒吧,這個咒法長期作用在人身上,會損傷大腦。”
卡缇娅伸手在托比面前劃動,魔紋從托比臉上出現,卡缇娅用手指勾住魔紋,這魔紋居然就這麼被她生生扯出來一些。
“啊——!”托比痛苦的叫喊,掙紮不停,卡缇娅壓下不忍,求助道:“請諸位幫我按住他。”
托比被死死按在地上,卡缇娅一狠心,用力一扯,魔紋脫離他的面龐。
托比的眼神一瞬間就恢複了清明,看到卡缇娅的一瞬間,他眼中湧現出怒火,“是你!”
“是我。”卡缇娅擦了擦被魔紋灼傷的手指。
“你還管我做什麼,讓我這樣不好嗎?”
“你會錯意了,我隻是順手而為,不是特意為了你。”卡缇娅在托比清醒前還滿臉悲戚,現在他清醒了,她卻用冷漠覆蓋臉上所有的表情。
“順手嗎?哈?”托比臉上的怒火化為悲傷,“你果然不在意我,既然這樣,當初生下我做什麼?”
“喂,你中咒太久,腦子壞掉了?”伏琮看不下去,“當初你害卡缇娅大師陷入倒影塔,被關了整整三年,現在怪她不管你,你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閣下,不用說了。”卡缇娅攔住伏琮,“我也有對不起他的地方,他害我一次,我們扯平了,不需要責怪誰。”
“扯平?你憑什麼說扯平?”托比還被按在地上,隻能昂起頭顱,“你假死害的父親入獄,我們家破人亡,我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你知道嗎!你現在和我說扯平?狗屁!”
米拉因為召喚阿瑞梭莎,有些脫力地癱倒在附近,聽到這話,四肢并用地爬過來,給了他一巴掌。
“小子,對你母親說話放尊重一點,有卡缇娅大師這樣的母親,是你的榮幸。”
“你懂什麼!”托比臉上帶着巴掌的紅印,看着卡缇娅臉上露出來的一點失望,幾欲瘋魔,“夠了,夠了!又是這個表情,你又這樣看着我!你就這麼看不起我!”
卡缇娅也回過神來,收殓表情,“不,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不然還能為什麼!”托比眼中含淚。
“我從前不懂,現在明白了,卡缇娅大師,魔藥天才,有我這麼個庸才兒子,确實是你人生的污點。
可你既然覺得我不行,你再生個你滿意的孩子就好了,為什麼要日日夜夜地逼着我!”
“是我的錯。”卡缇娅沒有反駁。
“我原本以為我對你嚴格,是希望你能有一個光明的未來,都是為了你好,我從來沒想過你會因為這個怪我。
可這些日子,我漸漸想明白了,我其實是有私心的。
因為我自己選擇放棄魔藥,所以将心底的期望全投射在你身上,希望你能代替我,繼續走完我未完成的事業。
在你沒有跟上我與你同齡時的進度時,我會失望,但那不是你的錯。
是我放棄了魔藥,但是心底又壓着我自己都沒意識到的不甘心,舍不得放棄經營已久的家庭和婚姻,提起勇氣自己重拾事業,所以将一切都壓在了你身上。
我剛剛的表情,也絕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隻是對我自己失望,是我将你推向你父親那邊,讓你想起的第一個人,總是他”
卡缇娅非常慎重的彎下腰,“對不起,這些年,将這些壓在你身上,讓你受苦了。”
壓制着托比的人感受到他身體的顫抖,逐漸松開手,托比趁機掙紮脫身,沖向剛站起來的卡缇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