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屁股下面的椅子就開始紮人了,這個過程一直持續到婚禮結束,婚宴開始,他才如釋重負地逃進宴席。
他坐的同學桌,婚宴的圓桌一圈幾乎都是熟人。
“喲,伏琮,沒想到你居然也來了,這陳麗麗和李峰面子還真不小啊。”一個寸頭男端着酒杯,朝伏琮點了一下。
“好了,别陰陽怪氣的。”他身旁的女伴拉住他,小聲提醒,“麗麗結婚呢,别鬧的不好看。”
這邊停下了,另一個梳着大背頭的男人卻不太願意給陳麗麗面子,就被對着維克,滿臉諷刺。
“你這就光明正大帶男人出來溜了?你也不怕你媽知道了覺得丢人,啊,我忘了,你媽前兩天就死了,看不到了,所以你膽子才這麼大的吧?”
咣當一聲,一個酒杯砸在背頭男腦袋上,不是伏琮,是正過來敬酒的李峰。
他一個猛撲,直接把人撲倒在地,咣咣就是兩拳。
“李峰,你瘋了!敢打我!”背頭男叫嚣。
“打的就是你這個忘恩負義的賤人。”
“你胡說什麼,誰忘恩負義了?”背頭男一把推開李峰,擦擦嘴角的血沫,“陳麗麗,你也不管管他,就讓他這麼咬人?”
陳麗麗身上還穿着沉重的婚服,被馬阿姨扶着,臉色憤慨。
“他說錯了嗎?你以為你大學的時候,你爸的醫藥費哪來的?還有那會兒,你爸住院,你媽照顧他抽不開身,你家經濟來源早斷了,你為什麼能有錢讀完大學?
你心裡真的沒一點數嗎?現在居然在我的婚禮上說伏阿姨壞話?不打你打誰!”
“就是,你說伏琮就說伏琮,扯上伏阿姨你就是找死。”那個最先陰陽怪氣的平頭男居然也站在……不能說伏琮這邊吧,也算他們這個陣營。
“就是,當初和小琮同班的同學,誰家有困難的時候,沒得過伏阿姨的幫助,就你狼心狗肺記不住。”那個最開始拉住平頭男的女孩也站出來說話。
看在場沒有一個人站在他這邊,背頭男隻能狼狽地爬起來,放了句反派慣用的狠話,“你們給我等着!“
然後就灰溜溜地跑了。
伏琮甚至沒有出聲,這點不愉快就被打散了。
婚禮結束,除了新婚的小兩口,其他人甚至還約着一起去ktv喝到半夜,才顫顫巍巍各回各家。
伏琮也喝了不少,臉頰紅撲撲的,嘴角帶着遮不住的笑意。
回家路上,維克突然問起,“這個世界,有母神的信仰嗎?”
伏琮覺得有些莫名奇妙,“當然沒有啊,你怎麼會這麼問?”
“我隻是看到您身邊每個同學,似乎都得到過她的恩惠,就像在我們的世界一樣,母神的恩惠澤被衆生,世界萬物都感激她,信奉她。”
維克眼底有一絲被強壓着的諷刺,隐沒在夜色裡,若隐若現。
“說啥呢,幫這幾個人哪裡談得上澤被衆生,至于信仰和感激,今天婚禮上那個人你也看到了,不是所有恩惠都能得到回報的。”
伏琮走在前頭,感受着涼風拂過臉頰,吹散迷蒙的醉意,回答這維克的問題。
“不過大多數人都是感激的,總是會想着回報她,看她一個人帶着我,也會經常來陪陪她,她在地球的時候,人緣特别好。”
這可能也是為什麼,母親葬禮當天,會有人責備他不肯掉淚的原因吧。
“如果不追求信仰,那她做這些,是為了什麼?”
“根據我在她身邊生活時候的觀察,大概是一種習慣吧,她總是見不得人為難,隻要看到困難,能幫的地方,她都不會含糊。
不過我有時候,也會覺得她是為了我,因為受到過她恩惠的人,似乎總是我在人生中會碰到的人,比如同學、老師這些人,沒有她的恩惠,今天這些同學,未必會都站在我這邊。”
伏琮很少一次說這麼多話,也許是喝醉了的緣故,他拉着維克,對自己的心聲大吐特吐。
維克也樂的配合:“您覺得到底是哪個理由呢?”
“要認真想的話,也不重要其實,不管為了什麼,好處我總歸是享受到了。
不管是從彌亞那裡帶過來的習慣也好,還是特意為了我也好,她願意做好事,總比做壞事強。”
“您倒是看得很開。”
“那不然呢?人生那麼長,事事都計較,這日子還過不過了?”伏琮笑盈盈地停下腳步,站在維克面前,與他四目相對。
“我要是真計較,你真的覺得你平時演戲演的很好,一點破綻都沒有嗎?”
維克本來就冷白的臉在路燈照耀下甚至出現一些慘白,僵硬的很,“您到底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聽不懂就算了,哈哈,不用計較,反正現在,我是很喜歡你的,你是我生命中,除了母親以外,最最重要之人,就算你有不能告訴我的秘密,我也不在乎。”
伏琮轉過身,捧住維克的臉,紅撲撲地臉蛋往前湊,重重地在維克嘴角來了一口。
維克略微怔愣,強行掰正伏琮的臉,二人正式唇齒相依,這次維克沒有從前幾次的溫柔。
他像個獵物即将被人拖走的野獸,又像是即将餓死的人,臨死前突然得到的一頓飯。
他狠狠啃咬着伏琮的嘴唇,要不是伏琮身體強度不是普通人能比,恐怕唇舌都要被他撕咬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