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頭男勉強站起來,臉上還有不服氣,小聲對伏琮說道:“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這麼說你,”
維克仍覺不足,又是一腳踹在他膝蓋上,“道歉就該有道歉的樣子,大聲點。”
背頭男跪在地上,頭低着,咬牙切齒,“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
維克卻不管他怎麼想的,“知道錯了就好,再管不住嘴,你試試,現在,滾吧。”
面館裡其他客人的眼光落在他身上,就像看小醜,對他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背頭男看到這些人,臉色更難看,已經有些瘋癫之勢。
咬咬牙,連滾帶爬地跑出了面館,離遠後,還惡狠狠地回頭看了一眼,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
*
本以為這麼兩頓打,這事情也該結束了,可有些狗皮膏藥粘上了,就不是這麼好甩的。
當天晚上,兩人正溫存着,突然聽到院子外一絲奇怪的動靜。
快速走出去,熊熊火光包圍了整個伏家小院。
院門外,背頭男手裡拿着打火機,腳下一個随意扔掉的空油桶,看到兩人,他滿臉癫狂。
“讓我在這麼多人面前丢臉,你們都去死,都去死!”
“你瘋了,居然敢縱火傷人!”
“我就是瘋了。”背頭男身上纏着不少繃帶,他面色瘋癫,手上動作也十分激動,血沫滲出繃帶他也感覺不到。
“你一個沒媽的孤兒,我說你兩句怎麼了,李峰他憑什麼因為你打我,還有你的姘頭,在那麼多人面前讓我擡不起頭,你們都該死,都該死!”
附近鄰居聽到動靜,看到火勢和火場面前的背頭男,有人報警,有人打火警電話,整片村子瞬間變得亂糟糟的。
背頭男很快就被街坊四鄰按住了,他掙紮着,嘴上詛咒謾罵仍然不肯停歇。
清脆的一巴掌甩在他臉上,是背頭男的母親趕過來了,他和伏琮本身是同鄉,不然也不會在城鄉結合部的面館遇見。
他母親打了他一巴掌,自己反而感覺更難受,捂住胸口,“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畜牲,殺人放火你都敢幹,你怎麼對得起我,對得起你爸,啊?你燒的還是月娥姐的房子,殺的是她兒子!你有心嗎?”
背頭男的母親抓住他的領口,用了戳了戳他的胸膛,“你這畜牲,這裡裝的到底是些什麼?”
“我沒做錯,他媽給我爸付了醫藥費又怎麼樣,給我交了學費又怎麼樣,那是他媽做的,又不是他,她人都死了,我還得因為這點小恩小惠,記一輩子嗎!”
背頭男又挨了他媽的一巴掌,他媽渾身顫抖,被人扶着才能站穩,指着他,隻剩兩句,“畜牲,真是畜牲!”
背頭男看到他親媽這樣,卻沒有一點心疼,反而笑得愈發癫狂。
”你以為伏家那個老女人是真的好心?哪有人有那種沒完沒了的善心?她不過是用錢堵我的嘴,不敢讓人知道,她撿來的這個野種,是個怪物罷了!
要不是當初我看見了這個野種的古怪,你以為那個老女人會無償幫那個拖累人的老頭子付醫藥費?”
背頭男對着火場叫個不停,“伏琮,你出來,你敢說說,你家為什麼突然不養雞了嗎?”
火海包裹的大門隔不住他的聲音,伏琮又回想起小時候,那隻因他血液變化的雞。
他穿越當天因為寒虺的死亡,曾經回憶過的畫面逐漸補全。
那天,他清晰傷口,粘上他血液的水,被家裡的一隻将死的雞喝了,産生的後續。
可那傷口,不是無緣無故出來的。
是這個人,他總是趁伏月娥沒看着的時候欺負他,那時候他可沒有現在的力量,被欺負也不知道反抗。
那道傷口,就是這個背頭男弄的。
原來那天,他看見了。
“怎麼,知道自己沒辦法反駁了是不是?”背頭男被壓在地上,嘴角幾乎笑得裂開。
“你這種怪物,憑什麼得到别人對你的好?你為什麼要活到現在,你為什麼不去死!你就該死!你不該存在!你該死!”
“你在說什麼瘋話!”背頭男的母親被人拉着,恨不得親手将他塞回肚子裡。
“月娥姐花錢堵嘴,堵什麼了?當初你爸那樣,是我聽人說月娥姐曾經幫過别人家,所以我自己去求的。
她要堵你什麼嘴?你看你現在瘋言瘋語,有一個人相信你嗎?你給我清醒一點啊,畜牲!”
背頭男看到周圍,不管是押着他的,還是一邊看着的,看他的眼神都像看瘋子,沒有一個人對他透露出信任。
“你們相信我,他真的是個怪物,是個怪物!我是為民除害,他隻是現在裝的好,他以後一定會害你們的!我是為民除害!”
“這話,你留着和警察說去吧。”背頭男的母親聽到嗚嗚的警笛聲,别過頭,眼中淚水止都止不住。
“你讓警察聽聽,到底誰才是那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