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好餓。
内心隻剩這一個想法的伏琮,感覺他的眼睛好像變成了什麼帶透視效果的夜視儀。
視野裡都是黑白,隻有生物體内血液流動的紅,他看的得清每個生物皮下的血脈筋肉,輕易就能看出,哪裡是它們的緻命弱點。
青天白日,他就似乎化作奪命的鬼魅,林間穿行,一隐一現間,就奪取一隻迷宮怪物的生命。
維克帶着人,悄悄跟在後頭,其實也沒那麼悄悄,踩到骨頭渣的聲音不絕于耳,隻是心裡隻有血食的伏琮感覺不到。
也不能怪他們不小心,實在是伏琮身後,連皮帶骨,全是伏琮吃剩下的,他邊前進邊啃食血肉,骨頭渣子落了一地,根本沒地下腳。
“閣下他這是怎麼了?”斯維因看到這骨海,忍不住背脊發涼。
“或許是神庭之外的地方待久了,出現了什麼變故?”爾爾娜是除了伏琮和維克以外,領地戰鬥力最強的人,這樣的事,她自然也跟上來了。
“畢竟我們當初被剝奪神庭之民的資格,逐出神庭,也曾遭遇過魔力枯竭的詛咒,閣下這樣,會不會也?”
“不可能,母神絕不可能對他下任何詛咒。”維克說得斬釘截鐵,母神對伏琮的容忍度有多高,他是見過的,既然都願意因為伏琮放過他,絕對不可能會對伏琮再動手。
“可這……?”爾爾娜看着被伏琮短短幾個小時吃出來的白骨海洋,始終無法相信維克的話。
“先跟着吧,看看情況再說。”
*
餓,不夠,還要吃,我還要吃。
伏琮撲上一頭虛張聲勢的巨獸背脊,四肢成爪,插進巨獸血肉穩固自己,幾步就爬至巨獸咽喉。
張嘴,他甚至忘了自己的技能,一口牙卻自發附帶了「寒冰之牙」和「痛苦撕咬」的雙重效果。
巨獸隻哀嚎一聲就徹底倒下,激起一片塵浪,可這絲毫不影響毒琮進食的速度,一口一口,嚼都不嚼,直接咽下。
沒一會,這隻巨獸就隻剩下骨頭。
伏琮一路都是肉搏,衣衫早已經破爛不堪,身上沾滿了不知道是自己還是其他生物的血液。
深可見骨的傷口遍布全身,随着他進食又在緩慢愈合。
他感覺不到一樣,一步一步,繼續尋找着下一個目标。
餓,好餓啊,為什麼這麼餓啊,我還需要更多,更多。
一隻又一隻,天空之下的群山樹海,又一次怪物逃亡的獸潮即将形成,這次不是因為兩隻強大的天災搶地盤,隻是因為伏琮。
隻因為他一個人。
*
伏琮發病前三小時,落日領。
夕霧和落日領領主的戰鬥,勝負早已見分曉。
落日領領主現在原地,手中血鞭環繞,巍然不動。
夕霧衆人全都變成戰損版,倒在地上,呼呼喘氣。
“怎麼樣?還想玩嗎?”落日領領主面帶微笑,像是在哄孩子一樣的語氣。
“你怎麼……咳咳……這麼強,那個老家夥侵染那東西幾十年都……。”
“都被你們殺了對嗎?”落日領領主露出一個詭異的笑。
“當然是因為我願意付出的代價更多,所以我主才願意賜予我更多力量。
那老家夥摯愛的人舍不得,天賦者又給的扣扣搜搜的,我主怎麼會讓他接觸到真正的力量。”
“你想怎麼處置我們?”亞伯吐出一口血,神色冷靜地問。
“你們從來不聽人說話嗎?我之前不是說了嗎?你們這樣天賦卓絕的人,就該獻給我主才是呀。
我離長生就差那麼一點了,你們,可得給我争氣呀,哈哈哈哈。”
落日領領主揮手,血影蓋下,夕霧衆人就這麼失去了意識。
*
伏琮發病前一小時,落日領,領主城堡地下室。
鑲嵌在牆壁裡的照明魔晶将地下室映照的亮堂堂。
夕霧幾人幽幽轉醒,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雕刻成雄獅頭顱模樣的泉眼,泉眼被布滿魔紋的鐵鍊牢牢鎖住,一如他們自己。
“這是至純之水的泉眼?怎麼會變成這樣?”伊芙琳看着泉眼流出來的猩紅色液體,驚詫之色遮都遮不住。
“那狗東西真是糟蹋寶物,這麼珍貴的泉水,他居然用來這種事情。”裡奧搖搖身體,身上的鐵鍊嘩嘩作響。
“伊芙琳,這種程度的束縛咒,你能解決的吧?”
“當然。”伊芙琳揮揮手,他們身上的鐵鍊就全碎掉了。
“不枉我們演這麼一場戲,這不就進來了。”裡奧摸摸身上的傷口,“嘶,那狗東西,下手還真狠。”
“不真的受點傷,他怎麼會相信我們真的隻有那點本事,又怎麼會放心的把我們關進這裡。”
“别磨蹭了,那狗東西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過來,快動手吧。”
伊芙琳點頭應是,召喚出魔杖,在鎖住泉眼的鎖鍊上劃動,一點點引出鎖鍊上附着的魔紋。
花了将近一個小時,才清除掉束縛泉眼的咒法。
“這麼費勁嗎?”裡奧一罐的嘴賤。
“這個和束縛我們的咒法可不是一個水平的東西,一個小時很快了。”
鎖鍊失去魔紋,瞬間就鏽蝕碎裂。
雕刻的獅子頭也承受不住泉眼中被壓制的力量,水流沖碎雕塑,沖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