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缇娅無奈搖頭，“這東西難做，我這半年一共就做了三瓶，上次用掉一瓶，另外兩瓶，兩位臨行前都給你們了。”

因為愛意産生的慌亂從心底生出，又很快被理智壓下，不同于上次隻能幹巴巴地喊着救救他。

很快他又想出了另一種方案，“托比，你去叫爾爾娜過來，她擅長自然魔法，雖不能根治，先止血總是沒錯的。”

然後轉頭又對卡缇娅說道：“您制作複蘇魔藥還缺什麼，需要多久，都同我說，您有什麼能暫時拖延一二的東西，也盡管使在他身上，消耗的東西，我們後面都弄到再給您補過來。”

說完又抱着維克，找了個空屋子，把他平放下，再去打水燒開。

水還燒着，他又跑去紡織車間的倉庫，拿了幹淨的紗布過來。

回來的時候，正好碰到被托比匆匆帶過來的爾爾娜。

“正好趕上了，爾爾娜，你快先給維克止血，我好給他清洗包紮。”

他們動靜不算小，魚米之地就這麼大一點地方，陸陸續續地，家家戶戶的燈都亮起來了。

許多人湊過來，看伏琮幾人忙上忙下。

斯維因最有眼色，看幾人忙不過來，主動幫忙去端水，看到重傷的維克，也不多話，一幅懂事的資深打工人的模樣。

忙活了半宿，維克的情況總算穩定下來，身上不滲血了，呼吸和心跳也穩定了。

伏琮才一把攤在床邊，抹了兩把臉上的汗水，看向睡的安詳的維克。

一邊的爾爾娜看着，悄悄和準備材料的卡缇娅小聲道：“閣下出去一趟，幾天的功夫，倒像是變了個人，做事情都有條理多了。”

卡缇娅也覺得有點奇怪，相處半年，伏琮的腦容量多少，大家都看得出來，遇到事情莽就對了，拿主意的事情，總要其他人幫忙。

難得這次自己就能這麼快把注意定下來，做事情也一件一件有條不紊的。

她手上動作不停，也感歎道：“是啊，就像一個孩子，突然就長大了。”

*

黑暗的空間裡。

紅光和藍光仍在忙碌，被他們強行壓縮的流體正在黑暗空間裡閃轉騰挪，就是不肯回歸它們安排的位置。

他們趕鴨子似的追逐不休，一邊追，一邊吵。

藍光聲音裡滿是憤怒，“都是你的馊主意，得到太多情緒，精神質都混亂了，要是天亮前抓不住它，還得生亂子。”

紅光寸步不讓，“不是你先不按計劃來的，好好的完全解放什麼「同理心」，你不找事，又怎麼會需要我出主意！”

吵了兩句，追逐戰仍然沒有結果，得到情緒的精神質比從前難對付的多。

遍布的字符鎖鍊疊了一層又一層，流體幾個湧動，就能沖破一個缺口，從缺口處漏出去。

然後又是飛快地溜到另一處。

隐約間還有像是孩童的笑聲傳來，咿咿呀呀的，在黑暗的空間裡，顯得有些怪異的恐怖。

不過紅光和藍光，誰都沒有恐懼這種情緒，現在它們整個光球裡，填滿的都是煩躁。

“要不然，我們暫時把解放的幾個情緒再封起來吧？”

“現在嗎？那我們這些日子豈不是白忙活了？”

“不用封全部，先慢慢回收，天亮前能封多少封多少，先把精神質控制住再說，後面的事情，我們再想其他辦法。”

“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要是這玩意再跑出去，什麼叛徒，陪抹額入侵者，都沒有它能造成的麻煩大！”

“好吧。”

意見達成一緻，兩道光也就不吵也不追了，靜默在原地。

原本四處逃竄的流光溢彩的流體，也就是它們口中的精神質，反而有點不習慣了。

有些好奇地溜回來一點，一坨一坨的流體上，分出來一點，像是觸手，試探性地往紅光和藍光的方向戳了幾下。

像是小孩子好奇的試探。

也正是這個時候，紅光和藍光突然分開，中間露出一面發光字符組成的雙開門，中間有一把閃動不停的鎖。

仿佛是有十分刺耳的咔嚓聲想起，門鎖崩開，門後的房間裡，大大小小數不清的小匣子胡亂堆着。

匣子堆震動幾下散開，三個匣子從裡面沖出來，紅光和藍光各自動作，匣子開放。

強大的吸引力洞穿一切，直接鎖定精神質，流光溢彩的精神質上，三種顔色就好像得到了呼喚。

脫離精神質，湧入匣中。

小孩的尖叫聲震耳欲聾，精神質仿佛海中的波浪，翻滾不休，又開始逃竄。

可不管它逃到哪裡，匣子在原地沒動，可對于那三種顔色的吸引力卻絲毫不改。

它們主動脫離精神質，回到匣中。

随着顔色脫離，精神質的動靜越來越小，逃竄速度越來越慢，過了幾個小時，終于在現實世界天亮前，安靜了下來。

“終于抓住了，情緒回收了多少。”

“「愛」回收25％，「理性」回收60％，「同理心」回收50％，目前已經穩定了。”

“還好，不算白忙，現在，先把精神質收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