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雲眼睛閃了閃,“這是我……弟弟。”
雲龍挑眉,“你弟弟?親弟弟還是情弟弟啊?”
“說實話,我這次很認真,如果不是你小情人,和我在一起也不差嘛。我保證對他好——”
雲龍長聲怪調試探朝雲的态度,朝雲仍是表情淡淡,氣場一瞬完全變了。
“我說了,他不是你能随便下手的人。”聲音深沉,眼中也劃過不悅。
遲以星稱得上帝國瑰寶,這種程度的研究型人才,還如此年輕,必須好好保護。更别提之前朝雲因為自己多疑,還懷疑調查人家。
愧疚和責任摻雜在一起,他不可能眼睜睜看着雲龍禍害人。
白衣青年嗤笑,并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他是混慣夜場的,人情世故通曉的不比朝雲少,眼睛一瞟就知道這倆人根本不認識。
沙發上仰躺的那位對他不假辭色,可對朝雲也沒看有什麼好态度,說到底他倆其實站在同一水平線上,誰也别說誰。
圍觀人裡有認識這兩位的,看着現場針尖對麥芒般,覺得不是好兆頭,自覺這熱鬧他們看不起,趕緊帶着自己朋友散了。
而作為争吵焦點的遲以星隻覺得這倆人都有病。
那白衣女裝男人智商低,想出來的劇情都漏洞百出,還普信,言談之中好像那朝雲同意自己就是他掌中之物似的。
而突然冒出來的這位朝雲先生也是奇葩,什麼時候成他弟弟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看起來腦子也不正常。
遲以星伸了個懶腰,覺得這酒今天是喝不下去了,本來還想在這種家鄉味十足的地方自己靜靜,現在,他都無力吐槽。
這一晚上幺蛾子真多。
“走了,回家吃飯。”遲以星招呼自己的兩位保镖。
雲龍還沒得到他聯絡号呢,怎麼肯放遲以星走。
他眯着眼,向遲以星的方向走了幾步,嘴角笑還沒揚起,就被朝雲一把擰住手腕。
雲龍表情很冷,“你什麼意思。”
朝雲連回都沒回,這個看着像雲彩一樣柔軟溫和的男人眉頭狠狠一壓,不見手指如何用力,雲龍就痛的臉皺成一團。
“我說了,不許動他。”
“行,行行,我換個目标行了吧!放手!”
雲龍痛的五官亂飛,那張剛剛還我見猶憐的清麗小臉現在簡直皺的不能看,遲以星卻在默默思索,他認識這個叫朝雲的人?
朝雲一把将抓着的胳膊甩向一邊,又恢複了之前那副很溫和有禮的樣子,變臉之快令人歎為觀止。
雲龍面色不善的讓開,看着朝雲回頭确認那美人的狀态。
遲以星這才發現,這個叫朝雲的人,眼睛竟和他有八分像。
他沒忍住多看兩眼,其實隻是眼型像,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他自己的眼睛看着更銳利,朝雲則是如水般溫和。
朝雲愣住。
距離這麼近看遲以星和照片帶來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和早上遠遠望去的那眼也有些許不同。
更精緻,更有沖擊力。
朝雲用視線描摹那雙已被他蓋章過的、和他弟完全不同的眼睛,也許是燈光過于暗淡,也許是音樂聲略有喧嚣,一束棕橙色的光撒進那眼底,他發現遲以星的眼睛像水晶。
遲以星有些奇怪,他沒在這男人的眼裡看出任何狎昵之色,隻有淺淺的欣賞和一些莫名的憂傷。
“星星,這位是……?”
遲以星轉頭,黑色大衣,長身玉立,銀色長發披在身後有些散亂,看起來似乎是因為走的急沒來得及收拾,臉色算不上好,眉頭緊緊蹙着。
遲山月怎麼來這兒了?
遲以星隻喝了一杯,不到醉的程度,可嘴皮子明顯沒正常時候好用,他心裡想的是“這人剛說是我哥給我解了圍,道謝呢。”
卻一時嘴瓢,吐出“我哥”倆字。
遲山月表情瞬間變了,剛剛隻是有些不悅,現在卻滿臉風雨欲來。
他眼皮淺擡,視線在遲以星和朝雲兩人間轉了一圈。
“你哥?”
慢條斯理的,聲音不高不低,語氣也無甚波瀾,“我怎麼不知道遲家多了個人?”
“我平時就是這麼教你的?亂認哥哥?”
說話時直直沖着朝雲的方向,警告意味頗濃。
遲以星心裡不太爽,這話說的,好似他是個哥寶乖乖仔,不過畢竟是他哥,得在外人面前給他幾分面子。
他撓了撓頭發,有些無奈的沒反駁那句平日教他的話,解釋道。
“哥哥,是我剛剛口誤。喝了點酒,嘴不太聽使喚。”
“這位剛剛給我解圍來着,隻是權宜之計。”
他很少這麼叫遲山月,這次是為了順毛捋。
遲以星知道,遲山月喜歡他這麼喊。
果然,聽完遲以星的解釋後,遲山月戾氣緩和許多,伸手摸了摸眼前人的頭發,“玩的差不多了吧,跟哥哥回家。”
“這裡魚龍混雜,下次再出來玩可以叫我陪你,或者去别的更有意思的地方。”
發現銀發青年來後,那雙驚心動魄的澄澈眼眸就隻落到對方一個人的身上了,朝雲食指和拇指略微搓了搓,語氣裡是真誠的建議。
“即使是兄弟關系,遲大少也不該如此過分的限制以星的自由。他畢竟是個成年人,不是個小孩子,應該得到尊重,不是嗎?”
遲以星沒問朝雲是怎麼知道自己名字的,用腳趾頭想想,這位之前願意為他和女裝大佬對峙,就肯定是認出了他的身份。
他可不覺得朝雲這種類型的人會因為正義和人對上。隻是不知道,這位會是哪家的孩子。
遲山月轉頭,顯然他認出了這位朝家大少。
不僅如此,他還聽出了朝雲的言下之意,臉色陰沉沉的看着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