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愫是蒙的,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直到感覺到有東西在往自己嘴巴裡鑽他才回過神。
像是被巨錘當頭一擊,沅愫惱羞成怒,拼命掙紮!
可瞿止岚仿佛沒有痛覺,對他的踢打完全不予理會,眼神發了狠,汲取着甜滋滋的汁水。
寬厚粗糙的大掌牢牢扣住了沅愫的後腦勺,他被困在瞿止岚結實的胸膛和沙發之間,分毫難動,肺裡的氧氣被殘忍地剝奪了個幹淨。
生理性的淚水沾濕了濃黑纖長的眼睫,沅愫眸子微微失焦,手卻哆嗦着抓住了瞿止岚的頭發,狠狠一扯!
瞿止岚吃痛地悶哼了一聲,卻并未就此作罷,大手一把鉗制住了沅愫的手腕,男人單手便足以抓住那對纖細手腕,将其反壓在沅愫頭頂上。
不安分的獵物失去了掙紮的手段,瞿止岚低頭,貼着那細膩發燙的繼續嗅聞、野獸舔舐豐美血肉般……
男人眸光幽暗,神情恍惚,卻又帶着些癡迷……突然,舌尖猛然傳來一股劇痛!
鐵腥味霎時在唇齒彌漫開。
瞿止岚狠狠擰眉,終于回神,他不得不将揉在懷裡的人放開,緊接着一聲“啪”的脆響——
沅愫擡手便是一記耳光!
他雪頰燒紅,睫羽顫抖,琥珀色的眼中更是盛滿了怒火!
瞿止岚是不是瘋了?
自己幹什麼了他他媽的怎麼就親上來了?!
青年纖薄的胸口劇烈起伏着,整個人甚至因為憤怒而在細細發抖,白淨漂亮的臉蛋紅得幾欲滴血,郁麗的眉眼此刻更是豔得驚心動魄……
沅愫越想越氣,手都在哆嗦,他擡頭對上瞿止岚那張面無表情的俊臉,怒從心起,反手又是一巴掌!
瞿止岚被扇得偏過頭,他粗重喘息着,卻一言不發。
“你……你知道我是誰嗎?!”
沅愫質問的話還帶着劇烈的喘息,尾音打顫。
他沒有收着力氣,瞿止岚臉頰上火辣辣地疼着,旖旎與暧昧也早已消散。
瞿止岚斜乜着他,眸光沉沉地盯着那兩瓣被蹂.躏得額外嫣紅的唇肉,水潤唇瓣上還沾着他的血。
意識到這一點。
幽黑的眸色再度暗了幾分,突出的喉結劇烈滑動,男人的嗓音低啞得可怕,“知道啊。”
“你是我兄弟的老婆,我的嫂嫂,”
這話說的太輕浮,分不清是在提醒自己要控制,還是在提升方才那個強吻帶來的刺激與快感。
“是我該照顧的人……”
瞿止岚說完,喉間的燥意更盛。
嫩軟的觸感似乎還在唇齒間來回暧昧碾磨,他忍不住再一次重重咽了下口水。
沅愫甚至能聽清那一聲響!
男人傾身靠近,竟像是還要來。
沅愫怒不可遏,他蹙眉手忙腳亂地往後挪了點兒,眼看瞿止岚又拉近了距離,他下意識擡腳抵住對方,腳踩在男人緊實的腹部上。
“保持距離,不準靠近。”沅愫擰眉,厭煩地後仰着身體。
他不知道他這個姿勢顯得很……誘,身體線條似乎變得額外柔軟,雙手撐在身後,纖肩内扣,整個人瑟縮似的微蜷着。
腳心下,男人體溫的炙熱和肌肉的硬實隔着薄薄的布料清晰傳來,這個動作讓本就怪異的氛圍變得更加微妙……
意識到這點,沅愫頭皮發麻。他腿用力一蹬,不留情面地将人惡狠狠踹開,随後軟着腰翻身離開了沙發,想逃。
可他還沒走幾步,手腕就被一隻滾燙的大手抓住!
沅愫條件反射地狠狠一甩,卻沒甩開,他氣笑了,“松手!”
瞿止岚黑眸沉沉地盯着青年寫滿厭惡的面容,随即錯開視線,他輕聲道:“你手心腫了,上點藥。”
沅愫盯着男人帶着巴掌印的臉頰,還有被他咬破的唇瓣,隻覺額角青筋跳動,“我不需要。”
青年用力抽手,但他力氣敵不過瞿止岚,對方抓他跟捏小雞仔似的。
媽的,更氣了!
沅愫急紅了眼,眸底泛着淚意,嗓音也因情緒激動而發着顫,“放開,你把我抓得很痛!”
二人僵持了半晌,瞿止岚松開了手。
沅愫瞥見自己被攥得通紅的手腕,惡狠狠地瞪了眼瞿止岚,随後頭也不回地跑進了房間。
——睡地闆吧你!
“砰”地一聲,他超用力地關上了房門!
狹窄昏暗的客廳裡,男人緘默地盯着那面老舊脫漆的木門。
就這破門,踹一腳就能進去,随後他就能将手無縛雞之力的沅愫壓倒在床上,任由索取。
但……瞿止岚腦中一閃而過沅愫方才那驚懼又充滿怒意的眼神。
——他讨厭我,害怕我。
寂靜的黑夜中,一切動靜都被無限放大,瞿止岚感覺到自己狂跳的心髒漸漸恢複平緩,心好像被劃了無數道細小的口子,随着血液的流逝,逐漸變涼……
可垂在身側的手全死死攥緊,滿心不甘。
房間内。
沅愫跟341發了好一頓脾氣,“他怎麼那麼沒禮貌?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親了上來!”
【人家剛救了你,親親怎麼了嘛。】
沅愫一秒炸毛,“你幫他說話?”
341:【……】
341:【我沒有,你冷靜。】
沅愫抄着手坐在床上,突然跟它算起了賬,“你不說他是直男嗎?”
341:【……我也說過他之後會彎啊。】
沅愫一噎,跟它聊得肝火旺,怒氣不消反漲。
341:【一千萬。】
沅愫:“……我,我睡一覺就好了。”
他給了一邊的枕頭兩拳,揣着一肚子怒氣睡了。
外邊兒瞿止岚給他不痛快,沅愫睡着後,秦昭又來招惹他!
夢境似詭異黑海,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水翻浪湧,聲音卻黏膩粘連,不似水浪。
沅愫仔細一看才發覺,那層疊翻滾的并非海浪,而是無數蠕動層疊着的漆黑觸足,密密麻麻,多到驚悚。
看清那條條觸手後,沅愫面色微微發白,他想要逃離這處封閉的絕境,才一動作,無數觸角朝他彈射而出!靈活地纏繞住青年的手腳,令他無處可逃。
纖細青年像是一個祭品,被漆黑荊棘纏繞着高高舉起,送到了“主”的面前。
精巧的下颌被一隻觸足高高挑起,白皙頸線緊繃到有些難受,呼吸急促。
冰川深髓似的眼眸垂睨着青年不适蹙眉的臉,秦昭悠然出聲:“離瞿止岚遠一點。”
男人的語氣毫無起伏,沒有責怪和怒意,傳達的出來的情緒寡淡到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