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闆上寫着幾個大字:乘風破浪。
黑闆中間正好是光的彙聚點,原本書寫漂亮的粉筆字刹那間化為虛無,露出原貌,反照的亮光差點閃瞎衆人的卡姿蘭大眼睛。
越成迎起身彎着腰過去把黑闆上的東西扣了下來,是一張透明ID卡。
“這…這ID卡批量生産的啊?”
“唉?上次那張卡是誰找到的來着?”越成迎翻看着手中的透明卡片,腦海裡沒由來的突然想到了這個本該無人在意的問題。
“是阿惑!阿惑找到的!”
越成迎知道這個人,并不是因為他的記憶有多好,而是因為他是隊伍裡唯一身份不明的人。
越成迎走到阿惑面前,那是個約莫三十五歲左右的男子,濃密的頭發裡夾雜着很多白絲,往下是一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臉,嘴唇總是不知因為什麼事情而抿成了一條線,脊背有些習慣性的佝偻,總站在角落裡,看見越成迎向自己走來眼神有些閃躲。
“阿惑,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麼找到它的嗎?”越成迎攤開手,露出手心上的透明ID卡。
“我…我在陽台的一個鳥籠子底下找到的。”阿惑似乎有些緊張,不動聲色的往角落裡縮了縮。
“籠子底下?”
正當越成迎還想問點什麼的時候,久違的聲音再次響起。
【親愛的各位玩家,請注意答題時間,距離考試結束已經超過十分鐘,延遲交卷違反規定,請各位玩家盡早交卷】
【親愛的各位玩家,請注意……】
“什麼東西?還要交卷?”
*
阮微然掙紮着睜開眼,隻覺得頭痛欲裂,一時反應不過來自己身在何處,又發生了何事。
隻見眼前,周圍一片漆黑,不解、恐懼、無助一齊湧上心頭,消失的記憶一股腦全在腦子裡亂撞,阮微然把自己蜷縮了起來。
那一瞬,幾乎是所有的勇氣都消失了,她不想了,再也不想了,她不想再掙紮了。
突然,亘古的,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了一道極其微弱熟悉的聲音:“小然。”
幾乎是一瞬間,阮微然徒然愣住了,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擦盡臉上的淚,拖着精疲力盡的身體緩緩站了起來,她想知道這聲音從何而來。
她邁着承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前走,她不知道前方等待着她的會是什麼,她不敢想。
她似乎走了很遠的路,遠到她都要以為這路根本就沒有盡頭的時候,伸出去的腳踢到了一個類似玻璃的東西,那玻璃應該很厚,因為她聽見了腳與之相碰發出了很承重的聲音,那就說明這個地方也很大,因為她聽了好久的回聲。
她終于再次無助的蹲下身子,背靠着“玻璃”幾乎是跌坐下來,近乎自嘲般的笑了笑,道:“怎麼可能呢?阮微然,怎麼可能?自欺欺人。”
可那道聲音再次響起,似乎近了些,聲音大了些,但可以聽得出真的很虛弱,氣息不穩。
“小然。”
阮微然控制不住的把臉埋在自己的臂彎裡,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肩膀因為動作而劇烈抖動着。
“都是假的。”
那道聲音似乎是為了反駁阮微然的話,又大了一些,有些焦急的再次喊了一聲。
“小然。”
“騙人。”阮微然丢下這句話之後徒然轉身赤手空拳捶打着面前的‘玻璃’,發出一聲聲沉悶的響聲。
但無濟于事,她太過弱小,那微乎其微的力量絲毫不足以撼動面前的龐然大物分毫。
她無助的捶打着,用着最後一絲力氣,但都無濟于事,阮微然認命般的順着“玻璃”劃了下來,額頭抵着“玻璃”,呼吸急促,淚水滴落在腳下無盡的黑暗中,她痛苦的搖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