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夕回看見他這幅臉色蒼白火急火燎的樣子,心裡一沉,眉頭輕皺。
“怎麼回事?”
越夕回轉移注意的将桌上的東西移至一旁,語氣帶着點輕松,道:“什麼怎麼回事呀?”
“爸爸媽媽出差也是回國對嗎?”
“你在說什麼?”越夕回聽見臉色也有些不好,嘴唇微向下,指尖的筆被摁了又摁。
“吳江!”
越夕回徹底頓住了,掃了一眼電腦屏幕,上面的郵件顯示已經将消息封鎖。
“你們還想滿我到什麼時候!”越成迎的頭發已經長到了肩頭,此時有些亂的别在耳後,面上的表情更是越夕回之前沒看到過的。
“他讓我别告訴你。”越夕回也不知道說什麼,站起身拉着越成迎往沙發走。
越成迎沒動,聽見後就像氣球洩了氣。
良久在越夕回緊張的瞳孔中,越夕回的倒影低着頭,金黃的頭發擋住了墨綠的瞳仁。
“他的手機号發我。”
之後就頭也不回的推門出去了,他這兩年沒再打過吳江的電話,再打就已經是空号。
他回了卧室,哆嗦着手拿出手機,望着越夕回發過來的手機号碼,沒再拖,滑動幾下撥打了過去。
忙音響了好久,拿着手機的手也在輕顫,良久,手機叮的一下接通了。
“喂?”
電話那頭傳來有些少年氣的聲音,和兩年前的不太一樣,像是多了些疲憊和沉穩。
越成迎握緊了自己的褲子布料,捏着手機的手泛白,嘴唇磕了幾下都沒說出口,連呼吸都輕了很多。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幾瞬,再開口也還是喂。
等了幾秒,聽見沒動靜,窸窸窣窣傳來一些聲音。
“打錯了嗎?不說話我挂了。”
越成迎眼睛睜大了些,說出的話有些顫抖。
“是我,别挂。”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也頓了一下,緊接着沒了聲音。
越成迎無端的覺得有些憋悶,盡量讓自己的聲線平穩下來,又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吳江沉默後道:“跟你說了沒用。”
“你恨我。”
又沒了聲音,那邊似傳來一聲輕笑,聽得越成迎心間一痛。
“恨?我還小,不會恨,沒什麼好說的就挂了。”
越成迎像被扼住了呼吸,嘴唇還是蒼白,連胃都開始絞痛。
“等等,我還有話要說。”
那邊沒什麼聲音,但也沒挂斷電話,越成迎調整了一下呼吸。
“那為什麼我給你寫的信,你一封都不回?”
那邊傳來些略顯古怪的聲音。
“什麼信?”
越成迎如墜冰窟,什麼信?他給他寫的信他怎麼會沒有收到?
“越成迎,有時候撒謊也要有點現實依據,這樣真的很無聊。”那頭說完就挂了,越成迎維持着接電話的姿勢呆站在房間中央。
他從不叫他的名字,再叫,卻是些尖酸刻薄的話,撒謊,他什麼時候撒過謊?
越成迎從櫃子裡拿出高腳杯和酒,猛灌了幾大杯,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
“給我查跨國郵局裡誰動了我的信。”
頭發被随意紮在後腦,他晃了晃高腳杯,神色映在杯子上,看不清神色。
幾天後,一封郵件發送到了他的電腦上。
緊接着一通電話打給了越夕回。
越夕回現在接他的電話有些拿不準,接聽後就等着越成迎先說話。
“姐,荷蘭那邊的人最近有些不安分。”
越夕回怔愣了一瞬,他的弟弟從來不管商業方面的事,這才察覺出了什麼問題。
“我的東西被偷了,完事兒了給我送回來。”
說完就挂了電話,越夕回移動着鼠标,撥通幾個電話。
“Daddy,荷蘭那邊……”
不久後被發配荷蘭的“二爺”、越家姐弟的親伯伯殘餘商業勢力被清除,并且連夜追回了越成迎的信。
越成迎拿着那一沓子信封,道了句:“他偷我的信,和吳家有關?”
越夕回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有時候腦子容易卡殼,給吳江通風報信這件事她幹了兩年,但寫信這件事她怎麼一直忘了問!
“他們還會有動作。”
越夕回還是搖了搖頭,道:“這次把勢力都鏟幹淨了。”
越成迎沒再說什麼,抱着那一沓信封上了樓。
二十一歲這一年,越夕回的工作室順利在國内開了一家分會,專門通過視屏的方式接診國内的患者。
至此,向日葵在國内外開始小有名氣,不少人慕名而來。
一名二十一歲的女大學生通過網站挂上了越成迎的号。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戴着眼鏡和口罩,穿着衛衣,臉色有些蒼白,頭發有些淩亂的紮在腦後的女性。
“你好,我姓越,你能介紹一下自己嗎?”越成迎微笑着,雙目輕輕的注視着屏幕裡的人。
“我叫木古雨。”悶悶的聲音從口罩裡傳來,有些小又有些試探。
“那你覺得我怎麼稱呼你合适?”
“小雨吧。”
“你想讓我聽聽你的故事嗎?”
木古雨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露出一雙黑色但有些無神的眼睛。
“我……我感覺我身邊有鬼。”
木古雨說完就有些激動的看向越成迎,似乎是想要從中得到認可。
“那你覺得你身邊的鬼是什麼樣子的呀?”越成迎面露疑惑之色,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