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侑希深吐了一口氣後,抛開了心裡的那些糾結,在沙發上又坐了一會後,才去了廚房,從冰箱拿出了冰塊,找了個夾鍊袋裝了幾塊進去,又拿了一條毛巾包裹了起來,另一手拎起了外賣,敲了敲溫漫的房門,”溫漫,能進去嗎?”
“進來吧。”
徐侑希放了外賣在桌上後,蹲到了她跟前:”冰敷一下好嗎?”
她又補充道:“醫生說,每天要冰敷15分鐘。”
溫漫淺了淺笑:”好。”
她拿過徐侑希手上那包用毛巾裹着的冰袋,塞放到了大腿内側上。
徐侑希又眼神示意了桌上的外賣:”妳整晚沒吃什麼東西,現在多少吃一點,睡前才能吃藥。”
“妳呢?”
“我不餓。”
“我吃不完,妳陪我吃一些?”
徐侑希猶豫了一下,想着要是拒絕這人,肯定不會自己吃,一屁股就坐到了她身邊,手上動作的開了飯盒,一樣樣的擺了出來。
溫漫頓了頓,看着桌上的菜色,嘴角淺淺上勾。
右右,還記得她喜歡吃的菜。
兩人安靜的吃着飯,徐侑希卻沒吃進多少,滿腦子都是怎麼讓溫漫去醫院。
她不曉得自己憑着什麼關系去插手管溫漫要不要去醫院。
她們現在到底算什麼?
青梅嗎?可她們沒聯絡十年了。
同事?同事應該沒資格管這些。
倒不如說她本來就不想再與溫漫太多接觸才對。
可才過去三天,事情卻演變成現在這樣,她突然就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直到吃完飯她還是沒想出一個好方法。
吃到最後溫漫隻剩下半碗白飯才停了筷,桌上的菜已經全都吃光了,徐侑希看到突然覺得心裡似乎好受了些,偏頭對着溫漫問:”要洗澡嗎?”
溫漫正從茶幾桌上拿了本書,剛要翻書的手在空中頓了頓,她擡眼看向徐侑希:”嗯。”
“自己能洗嗎?”徐侑希接着又問。
溫漫愣了愣的看着她。
片刻後,徐侑希臉上暈起了一片紅潮,她在心裡開始一陣狠罵,自己問這做什麼,她說不能的話難不成自己去幫她洗嗎?啊…..我是不是有病啊?
溫漫瞧她這模樣,嘴角隐着想上勾的想法,不拆穿她的說:”能洗,泡澡就行了。”
徐侑希聽見泡澡兩字時,倏然就緩了過來,”醫生說發炎了不能洗太熱的水,還是先别泡澡吧。”
“那我坐在浴缸邊上洗。”
徐侑希想了想,覺得行,“那走吧,我扶妳過去。”
坐好在浴缸邊的溫漫對着徐侑希:”忘了拿換的衣服了。”
徐侑希朝着她丢下一句,”妳先洗吧,我去拿。”轉身就離開了浴室間。
溫漫這次真的忍不住的上勾了唇。
徐侑希直到站在衣櫃前,才發現自己剛才答應了什麼。
心裡又狠罵了自己一頓。
她打開了衣櫃後,拿了件黑色睡裙,然後看向了放着内衣褲的區域,臉上倏地又泛起紅,她撇過頭,眼疾手快的随便抓了兩件,包進了睡裙中,一氣呵成後長吐了一口氣。
回到了浴室後,她将睡衣放在了淋浴間門口處的矮架上,彎腰撿起了溫漫脫換下來的衣物,放到洗衣籃裡,忍不住的又紅了臉。
徐侑希心裡受不了的對自己說了句,這該死的臉皮。
徐侑希穩了穩聲音後,對着裡頭的人:”溫漫,衣服放在門口了,妳洗好了就喊我一下,我先去收拾東西。”
淅瀝淅瀝的水聲含着溫漫的輕聲:”好。”
徐侑希回到了溫漫房裡,将剛才冰敷的袋子和桌上的飯盒都給收拾了,擦了擦桌子,起身時瞥見了沙發上的褲子,是早前溫漫替換下來的黑色西裝褲,她向前彎腰将它拎了起來。
“咚———“是東西掉到地上傳來了的悶響。
她低頭朝着地上看去,尋到了一個褐色的小型牛皮夾,裡頭有一截照片露了出來,仔細一看,頓時她臉上的神情就黯淡了下來。
她馬上蹲下去将東西撿了起來,果然是她也有的那張相片,她輕輕撫過皮夾表面,上頭帶着些許磨痕和褪色,是時常使用的痕迹,可表面卻不見皮件保養不當的裂痕,說明了它的主人平時很愛護。
她翻開了皮夾,映入眼底的卻隻有那一張她熟悉無比的照片,歲月靜好般地躺在了透明夾層中,而露出來的部分,正是她和溫漫笑顔看向彼此的那一刻。
她不禁捏緊了牛皮夾,萬千心緒湧了上來,她輕輕抽出了那張照片。
另一手從兜裡拿出了卡夾,輕抽出了自己的那張照片來。
一手各拿着一張,熟悉又陌生。
手止不住的顫抖,她同時地翻到了背面,還是那個無比熟悉的字迹。
她的那張背面寫着:”徐行漫步逢佳人,相見如兮心弦動。”
落款人——溫漫。
溫漫的則是:”爛漫花雨徐徐落,傾心傾城似夢尋。”
落款人——右右。
她念了一遍,又一遍,眼眶不禁紅了,手臂捂着嘴止不住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