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轉眼,已經過了三個月,到了喜羊羊赴約的日子,同時也是羊族過新年,學生們放寒假的日子,在這樣的一片歡樂祥和中,有人默默背負着整個羊族的命運。
這天,喜羊羊像往常辦事一樣把身上的鈴铛摘下。
其一他怕弄髒弄壞,畢竟這是小懶送給他的東西,其二他怕動靜太大,容易吸引他人注意。
父親,爺爺,我一定會證明給你們看,我是最适合紅葉組長的人選,你們當初絕對沒有看錯我。
“請進。”
喜羊羊把樂譜遞給古堡的看守,果然成功進去了。
裡面的裝潢一點也沒變,這裡有很多狼族的狼,羊狼混雜,曼陀羅真是一點也不掩飾。
喜羊羊往前看,前面的高台上确實放着很多大型樂器,三角鋼琴、架子鼓、大提琴、豎琴等,隻是它們的身旁,舞台的正中央,筆直地站着一隻一身一襲黑色長衣的羊,他正往自己這邊看過來。
紅色彼岸花點綴般繡在那身黑色的地主服上,格外顯眼,瓜皮帽,長馬尾,麻花辮。
和傳言中的完全吻合,全身上下,從帽子到鞋子,全都是彼岸花的刺繡。
可那家夥不是不留長頭發的嗎?
“你們先埋伏在外面,以一聲槍響為信号,到時候直接沖進去,别猶豫。”
喜羊羊對着自己的組員說道,他并未接受灰太狼向他承諾的狼兵。
他們一齊埋伏在附近的草叢旁,其中有幾個戴着隊長徽章的羊,他們的耳朵上都别着個耳釘,監聽古堡内的一切動向。
回想着這一切,喜羊羊握緊架在腰間的手槍,待會兒,就要開戰了。
“現在我要随機抽選一名舞伴,待會兒聚光燈下停留的羊或狼,就是我接下來的舞伴。”
一個有些磁性的老年男性聲音響起,音樂歡騰喧嘩,人聲鼎沸,人們一個個都舉起酒杯,與對方相碰而迎。
全場當中,就隻有喜羊羊一個人愣愣站在原地,聚光燈在地面亂掃,很快鎖定了他,這一刻,終究還是來臨了。
“讓我們歡迎這位先生,歡迎您來做我的舞伴!”
舞台兩側都有階梯,喜羊羊沿着左邊的階梯走上台,他擡眼,聚光燈伴随着他的腳步,打在歐羊羊那張起皺的臉上,頭發花白,眼睛眯笑着,這還是他第一次近距離,看見歐羊羊真實的樣子。
應該就是這人沒錯,和自己爺爺差不多的年紀,雪白色的眼睛,脖子那同樣都有個月芽形胎記。
喜羊羊在内心盤算着,什麼時候開槍時機最佳。
“來。”
他伸出手,邀請着自己。
喜羊羊遲疑的擡起了手,最終垂了下去。
“不了。”
“我今天來,是有更重要的事幹的。”
他直接掏出腰間的槍,對準了面前人的心髒,想也沒想,“砰”的一下就開了出去。
光束穿過了他的衣服,但身體并未流出血來。
過了幾秒,血液從歐羊羊的嘴角滲了出來,之後更是直接将血吐出來,撒了一地。
即使是這樣了,他好像一點也不疼痛。
怪異。
周圍人看到這一幕,紛紛舉起槍往喜羊羊那邊射去,但喜羊羊動作快,開完槍就直接從台子上跳了下去,那些子彈全都射向了空氣,還有個子彈甚至往歐羊羊的方向射了過去。
“廢物。”
不屑的目光自他眼底蔓延開來,剩下隻有子彈射中鋼鐵的聲音,突然,他表情上揚,哈哈大笑起來,隻在做實驗時才會病态發光的眼睛,在此刻突然亮了起來。
“喜羊羊,你真的很有意思,不愧是銀羊羊的孫子,和當初的他一樣有意思。”
“呵呵,騙你的,我穿了鐵制防彈衣,剛剛嘴裡的是血包。”
他對着話筒說,這道聲音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視線,喜羊羊早已經躲到不知何處,古堡的大門被重重推開,喜羊羊帶來的至少有上萬人,不止草叢堆後,還有附近的房屋内,海水下,那個早就被他剿滅了的情報管理區,甚至古堡上方的煙囪裡,總之沒有你想不到,隻有喜羊羊做得到。
古堡大門這時被推開,一群人像蜜蜂采蜜般湧了進來,人流沖散了宴席,長條般模樣的酒桌幾乎全都七零八落的散在各地,槍聲四起,場面混亂不堪。
“小黑,拉閘。”
喜羊羊藏在還未倒塌的酒桌下,低聲說着,耳釘傳遞了信号。
前些天,喜羊羊帶着一個人秘密潛入古堡内尋找電源,夜晚,兩個黑衣男子不停在煙囪内蠕動,随後接連着掉進一堆落了灰的木炭内,髒兮兮的,二人趕緊爬了出來,打開手機燈光照了照。
廚房内,鍋碗瓢盆一應俱全,隻是被許多蜘蛛網纏着,看來這裡很久沒人打掃了,他們忍着惡心繼續向着廚房的出口走動,戴着口罩,不斷環視周圍。
喜羊羊看見一個透明的蓋子,上面有許多按鈕,還有一個拉杆,這裡大概就是電閘了吧,隻是沒想到居然在廚房内,他打開蓋子,把拉杆往上一推,廚房的燈瞬間亮了起來,隻是透過玻璃門,他看見廚房外的地盤好像也亮着燈。
這,超級無敵豪華級别的莊園内,唯一的電量來源還真被他們給找到了,這也太幸運了吧,現在就能返回組織内了!
内心是這麼想,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拉着小黑把古堡内上上下下都搜了一遍,再無發現其他電閘。
古堡内一片黑暗,喜羊羊戴上夜視眼鏡,繼續觀察周圍情況。
門不知被誰關上,現在這裡變成了一個完全的封閉式空間,當下時間晚上九點過一刻,原先還可以通過門外的路燈看清古堡内的樣子,現在兩眼一黑,行走難立,槍聲依舊響徹整個音樂會的大廳,葉片的光束在黑暗中影影爍爍的橫穿四方,變成場内唯一的光線來源,不少羊狼族的細作都命喪于此。
喜羊羊趕忙從酒桌下鑽出,定了定目标,歐羊羊身穿铠甲内衣,那麼自己想要擊殺他,隻能選擇從頭部擊殺。
趁着現在人們看不清,喜羊羊一躍而上,踩在即将倒塌的酒桌上,體重之輕,他一步一個光潤如玉的頭頂,一腳一根頭發絲兒,躲避子彈和光束的過程中還要盡快趕到高台之上,羊狼們感受到頭頂的重量紛紛抱頭哀嚎,喜羊羊動作飛速迅猛,疾如雷電,如同電光在音樂會的吊燈間不斷來回躍動、閃爍,未讓任何人抓住一絲把柄,隻0.001秒他的腳幾乎就變換了位置,朝着下一個頭頂進發。
“操你媽,老子新換的假發!”
不知是誰在喜羊羊後邊罵了句,他忍住笑意,直奔高台沖去。
幾乎是不暇思索,喜羊羊直接踩着一個人的頭頂跳了起來,他連開幾槍,歐羊羊腦袋破了好幾個洞,光束在他頭顱内橫沖直撞,穿來穿去,像煙花炸開的瞬間,形成了一道絢麗的光景。
其實這畫面他更願稱之為惡心。
喜羊羊心髒猛的跳動着,他成功了?
聽見歐羊羊的慘叫,他卻忽然慌了神,腳下一空,幸虧有組員在旁邊接住他,一個躍起将他拽回了地面。
“組長...”
場内死了大片大片的人,場景亂作一團,無數個人應聲倒地,長眠不起,歪曲扭八的躺在地上,喜羊羊望向高台上,那個男人腦袋上有着許多空洞,血從四面八方流出,滿臉被血糊的面貌不清,按理說他的腦神經此刻應該已被摧毀,沒有任何反應能力,可他像被什麼支撐着,聲音表現的痛苦不堪,整個人都說着支離破碎的話語。
他緊緊按着頭顱兩側,眼神歇斯底裡,像是要把喜羊羊生吞活剝。
“小銀...這就是你教導出來的...好孫子。”
說完這句話,歐羊羊就倒了下去,他最後倒下去的眼神中,有着瘋狂的執着,對這世間的絕望,甚至還帶有一絲的眷戀,不知他是否看錯,喜羊羊揉了揉眼,再湊近去時,歐羊羊整隻羊再無任何活着的氣息,鼻息全斷。
“組長,我們...赢了?”
“他死了。”
“...是真的死了吧?”
周圍的人不斷發出質疑,喜羊羊還未從剛才看到的畫面中緩過來,歐羊羊看向他的每個眼神都有着絕對的殺意,尤其是剛剛,他的手居然不争氣的顫抖了下。
“盡快送去給法醫院檢查,我去通知爺爺。”
他的聲音有些冷顫,一股寒意自胸間湧起,他無暇去想這些,隻想快些确認這個人渣王八蛋是否還活着。
“喜羊羊,你做得很好,辛苦了。”
法醫院内,銀羊羊看着歐羊羊的屍體,内心有着無數感慨,他的眼淚不停在眼眶打轉,快要奪眶而出,即使是面對這樣一個究極殺人犯,他也狠不下心不為他流淚,痛哭。
他心裡明白,他非常恨面前這個已經靈魂空曠了的屍體,如果此時面前之人爬起,他恨不得狠狠給他揍一頓。
不隻是為了私欲,這種人就不能活着。
時間過得太快,仿佛他們剛剛相識還在上一秒。
喜羊羊看着一席銀發的爺爺,他眼角有一顆好看的淚痣,越發顯得他高潔在上,如同天上的皎月,仙界的仙子,隻是現在這模樣有些我見猶憐,他自以為一向冷漠的爺爺,居然在這種時候哭了?
銀羊羊深吸一口氣,克制自己盡量冷靜下來,他久久不說話,一直緊緊抓着屍體下的床,屍體血肉模糊,銀羊羊就這樣一直盯着歐羊羊,白布都未曾給他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