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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菩鏡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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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星》

文/筱露

2024.11.02

檐鈴被風裹挾發出叮鈴脆響,如一聲号令,天仿佛被萬箭所穿,雨水借機蜂擁而至。

戚之星從筆電的螞蟻字堆裡挪出視線,扭頭瞥向身後。

沛雨淅瀝向下,香火綿延向上,繞着古樸的紅牆灰瓦,鈴如佛語,叙說着這千年古刹本色。

落雨在眼前串成晶瑩珠簾,不過眨眼之間,美好便碎落地上。

而她卻不合時宜地想起好友肖瑤說過的那句:留不住的美好,譬如昨日之死前任,還不如昨夜之食金針菇。

“哒哒哒”尖銳的腳步聲吸回她全部的注意力。

腳步聲的主人身着紅色小香套裝,手提綠色戴妃包,鑽石流蘇耳環有節奏的伴随着撞擊地面的紅底高跟鞋,從拐角處扭來。

這一套斑斓的高奢像是調色盤打翻在墨筆丹青上,亂了一張詩畫。

戚之星合上筆電的同時已然起身,手腳利落地将其塞進托特包裡,疾步朝她而去。

“怎麼樣?”

見苗芊芊出來的時間和這熬糊了飯的臉色,便大緻猜到了結果,但還是想聽她怎麼說。

“不就一個破賣肥皂的暴發戶,拽什麼拽。”

戚之星瞧着眼前這顆“聖誕樹”,一時之間竟不知誰更像暴發戶。

苗芊芊說着睨了眼廊外的雨,大小姐脾氣徹底被點燃:“什麼破天氣,跟那個姓方的簡直絕配,都要死不活的。”

“好歹是佛門淨地,說話也挑下地方吧。”戚之星言語平淡地提醒完,言歸正傳,“那你跟錢總談到哪兒了?”

“哪兒?”苗芊芊冷嗤一聲,“都還沒來得及談。”

戚之星也頗感詫異:“什麼都沒說?”

苗芊芊擰眉,将手往包裡伸。

回想起自己前一刻才剛剛将鑽石項鍊掏出來,開場白就說了半句,便被錢芸一句“佛門清淨地,不适合談世俗的東西,回吧”,示意助理給她趕了出來。

她睨向戚之星的眸色一閃,她剛才說她那話跟姓方的一樣不說,連語氣都像。

長得好看有什麼用?一身粗布麻衣窮酸樣,在她面前裝哪門子的清高,有什麼資格說她的不是。

一想到這兒,她又将剛伸進包裡的手拿了出來,不自覺摩挲着手腕上的五花四葉草。

“我騙你幹嘛?就莫名其妙趕我走,更年期還沒更完吧她。”

苗芊芊下意識摸東西的猶豫和防備的眼神都被戚之星兜進眼裡,看樣子是不想讓她知道她送禮被拒了。

也不新鮮,她的慣用伎倆,确實也給她帶來了不少便利和馬屁。在公司裡倒也算吃的開,就真把這套當萬金油了?

但凡把心思從歪門邪道分一些到盡調上,思考一下為什麼要來這兒蹲人,意識到這是上香而不是上台的地兒,也不至于穿成旋轉木馬,馬屁拍馬蹄子上了。

算了,她想不到。

戚之星的太陽穴突突跳,像被電鑽鑽了個洞,涼雨濕風盡數往腦子裡滲,濕冷的痛。

如果一開始隻是懷疑,現在她有理由确定這人絕對是趙良俊故意派來給她雪上加霜的。

戚之星所在的投行風越資本是國内top投行之一,她碩士最後一年開始找工作回了渝江,憑借漂亮的簡曆和筆面第一的成績順利拿到風越的offer。

可惜,從象牙塔踏出社會的第一課除了能力有多強個個是卷王這些基操之外,更重要的是關系有多硬,溜須拍馬有多響。

在這僧多粥少的金字塔卷了三個月又三個月又三個月,卧底都能升職了。

而她,有基操又想守住節操,後果便是穩紮在實習生的位置上根深蒂固。

這一次,是難得的轉正機會。

而今時代更疊迅速導緻優勝劣汰,風越的長期合作對象中盈集團也需要防範未然,準備擴展版圖,并購幾家跨領域公司。而意向名單中,白芸皂業是商業價值最小但最難啃的骨頭。

其實并購白芸成功與否對中盈來說其實就是錦上添花和毫發無傷的區别。并非白芸規模小,相反它是國内日用百貨的龍頭老字号。

不過是賽道相差甚遠,他們看中的從來就不是這個公司的規模和盈利,而是上世紀實業出生,有着本土市場良好的名聲和粘性。

這是所有意向公司中所不具備的優勢,說不重要也相當重要。

正因如此,戚之星頂頭上司VP趙良俊接二連三撞了滿頭包後的某天,一改态度提出将白芸皂業考慮進這次轉正考核的實績,能磕下來就能得一個轉正名額。

實習生獨立磕項目在業界實屬罕見,尤其是這種大項目。

再者,趙良俊吃人不吐骨頭,能讓他心甘情願把吃進去一半的肉吐出來,其實是上面的意思。

這上面的意思就明顯有那麼點兒意思,戚之星大概率也猜到了這意思是賣給誰的面子。

她男朋友,古嘉陽。

古嘉陽三個字在金融屆幾乎無人不知,什麼後起之秀,玉樹臨風,天之驕子等等美譽遍地,更甚之被譽為定海神針般的存在。

不過這根針,其實更多指的是他身後的古家。

戚之星和古嘉陽在一起時便與他就身份問題約法三章過。以至于他們倆的階層跨度在整個金融界看來都屬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那種關系,甚至比明星的地下戀還要密不透風。

如果不是前幾天一起吃飯時碰見了風越梁董的秘書,或許也不會有如今趙良俊傳達将白芸的項目讓實習生參與的通知。

戚之星自然聯想到了那日,梁董這種大佬自然不認識她,當初面試卻碰巧有同他的秘書打過照面。

而後,她也就着懷疑直截了當聯系了古嘉陽。

沒瞞她,說當晚梁董确實來過電話詢問他們的關系,看要不要照拂幫襯。他說就是大學師妹,一切公事公辦就行。

雖這麼說,梁董這種将人情世故玩弄的遊刃有餘之輩,話都已經問到人家門口了,左右還是要給點兒面子。

古嘉陽也再三強調不要有負擔,本質上這件事并不靠他,而是得靠自身能力。

确實是巧合,再糾結就是矯情。戚之星需要機會,便也沒再過多堅持。

而剛進公司不到一個月的苗芊芊,按理說這次項目轉正考核沒有她,卻因為她是關系戶破例加入,偏偏在分組的時候還就這麼鬼打牆一般抽中了跟她一組。

雖說沒證據,戚之星難消懷疑,這多半是趙良俊為了給她使絆子放她身邊的定時炸/彈。

畢竟趙良俊這人有違他名字的初衷,既不善良也不英俊。典型的識時務者為俊傑,不識時務者為眼中釘。

很明顯,他那雙米粒大的眼中已經釘滿了釘子。

而她,就是最顯眼的那個。

人在屋檐下,她也沒有話語權,隻求這大小姐管住嘴邁好腿,别連累她就謝天謝地了。

豈料,她好不容易打聽到白芸的錢總十五會到菩鏡寺禮佛。大小姐一不做功課,二不聽意見,三不打招呼,先下手為強亮出她的身份,橫沖直撞進了佛堂。

而她直接被當成了跟班,被保镖攔在門外,任憑她如何解釋她們是一起的,也不打算再往耳朵裡放一個字進去,大佛似的無動于衷。

戚之星趕緊撤到一旁給苗芊芊發消息,讓她先陪着禮佛誦經,一切等結束以後再談。

苗芊芊壓根沒回。

現在看來,她是壓根沒看。

“帶傘沒?”苗芊芊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帶了。”戚之星從包裡摸出把折疊傘遞給她,心緒一飄,就在她伸手接的時候忽地往回收。

苗芊芊難以置信地拔高音量,語氣極度不爽:“你什麼意思?”

戚之星拿餘光掃了掃她身後,視線又回到她臉上:“我想再試試。”

“你沒事吧,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人家壓根就沒這個意向,遛人呢。”

苗芊芊說着伸手去搶戚之星手裡的傘,不料人卻不松手。

她勁兒小,僵持下為了維持體面,咬牙奉勸:“動腦子想想,趙總都得吃閉門羹,何況我們,别浪費時間了。”

“準備了這麼久,就算是被判死刑,也得為自己争取辯護的機會。”戚之星笑意不達眼底,“來都來了,好歹死也要死的瞑目不是。”

話畢,她松開了傘,苗芊芊一個脫力往後一退,趔趄的差點崴了腳,精心做的美甲劈了個叉。

“你是不是有……”

“那你去車上等吧。”戚之星直接打斷出口成髒的人,睨了眼她腳上的水晶鞋,還溫馨提示,“雨天路滑,下山小心點兒。”

菩鏡寺建于菩山山頂,開車無法直接開到廟門口,剩下是昂長的階梯一路向上通往寺廟大門,且隻有這一條路,視為勞其筋骨方顯虔誠之舉。

盡管入寺門不易,菩鏡寺的香火依舊十年如一日的鼎盛。

因為,遠近聞名的靈。

苗芊芊上來的時候就一路罵罵咧咧的抱怨,踩着十幾公分的細高跟爬山,嘴巴是一刻都沒消停過。

不得不說在某些方面,也算是一種超凡的能力。

苗芊芊甩給戚之星一個“懶得管你,你好自為之”的眼神,撐開傘踩着她的恨天高踏進了雨中。

*

雨一直下,戚之星守在佛堂外跟保镖大眼瞪小眼,氣氛還算融洽。

她不上前自薦,也不沖動擅闖,閑适地欣賞着雨景,聞着袅袅檀香,内心愈發沉靜。

好像天生适合等待,氣定神閑的讓保镖都暗自為之歎服,這情緒穩定的都想問問她要不要轉他們這一行。

這一等就是兩個多小時。

錢芸出來的時候一眼就注意到了門側不遠處素面束發卻明豔大氣的姑娘。

戚之星見錢芸露面,馬不停蹄地迎了上去:“錢總您好。”

被敬業的保镖大哥伸手将其攔于安全距離之外,她尋着刁鑽的角度見縫插針遞上名片:“我是風越的戚之星。”

錢芸眼神清銳,年到七旬瞧着不過六十不到。身着纏枝蓮花織金宋錦,渾身上下透着股清風朗月的淡然,倒是與傳言大相徑庭,是位不見銅臭之人。

她掃了眼名片未接,手指慢條斯理地撥着108小葉紫檀佛珠,眼神朝保镖點了一下。

保镖秒懂,放下手側到一旁待命。

錢芸一邊有條不紊地将佛珠一圈一圈繞上手腕,一邊說:“你倒是有耐心。”

“孫悟空被壓了五百年才等來唐僧。”戚之星彎唇,“我這不值一提。”

不卑不亢,不驕不躁。

錢芸擡眼,瞧上眼前的姑娘。

一雙誠懇的桃花眼,眼瞳像是被這大雨沖洗過的蕊,純淨瑩潤,同鼻梁上那顆小而淡的痣遙相呼應。大家閨秀的氣韻熨弱了五官的攻擊性,與她江南煙雨的嗓音倒是匹配,柔中帶韌。

跟先前那位五顔六色的姑娘不同,穿這一身中式盤扣白衫,是對佛心誠的表現,也是對信佛者的尊重。

當然,這是初入佛門者的講究和忌諱。長期禮佛者反而随心所欲,百無禁忌,講究的是佛自在心中。

做了盡調又怎會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依然低級的投其所好,不過是确保萬無一失的聰明人。

就是,總感覺少了點兒什麼。

“我想你的同事應該和你說了。”錢芸還是那套說辭,“佛門清淨地,你們調查的詳細,卻來錯了地方。”

“錢總您但凡願意跟我們約上一面,我們也不至于擾您清修了。”

“既然知道我的本意,又何必執着下去。”

說完,錢芸擡步。

戚之星後退虛攔:“錢總,冒昧的問您一個問題。”

對方沒搭理繼續前行,她锲而不舍:“人向佛求的是什麼?”

錢芸饒有意味地反問:“你覺得是什麼?”

“心中的欲望。”

錢芸淡淡地搖了搖頭:“不是所有人都有欲望,到了我這年紀踏實健康得過且過才最實在。姑娘,你還年輕,人世間都沒看清,又怎麼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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