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力解釋道：“别在意，我對誰都這樣，個人性格罷了。”

“就當我是個爛人。”

他不欲再說，側過身子，回避了趙尋瀾的視線。

趙尋瀾撓了撓頭，他從楚不言身上感覺到了一股濃濃的自我厭棄感。

饒是他這麼能說會道的人，也不知道該繼續說點什麼，才能拉近兩人的關系。

于是閉上眼睛假裝休息起來。

雲泱掀開簾子，觀察着外面的環境，她頗有些不能理解，按照典青生規劃的路線，他們是完全不能在三天之内趕回四方天機的。

最快也得十天。

她問過烏楚。

烏楚擺擺手，敷衍道：“他既然如此做了，就表明不用你們三天内趕回四方天機，走一遍他規劃的路線就行，不用想太多。”

雲泱做不到“不用想太多”。

她本來就是個思慮過度的主。

心緒回轉，她又想到了燕飛訣，直到瞧見那道閃電，她才失笑般地确認了，他今天的确是超過了十句話，引發了詛咒。

這可真是個麻煩的詛咒。

幸好燕飛訣不是個話多的人，否則更不好受。

馬車一搖一晃地在楚國的官道上行進着，沿途都是匆匆忙忙的逃亡人，舉家搬遷的，帶着孩子的，孤身一人的，都有。

楚國境内人人自危，為了沒有意義的開戰，國家征兵納稅，老百姓的日子不好過，恰逢連年大旱，百姓更是叫苦不疊。

無人知道上面的那位國君是何想法，無人敢為此探尋。

一股躁郁的火氣在楚國民間漸漸燒了起來，有愈來愈旺的趨勢。

很快雲泱就知道了典青生的用意。

曆時十二天，經過了四座城，五個鎮，三個村，遭遇了大大小小的神罰共七個，皆是丁級和戊級。

就是這麼巧，五個人剛抵達，就被駐紮此地的獵鬼人拉着，歡歡喜喜地清掃了神罰，得到了當地人的贊譽，塞了一馬車的土貨。

雲泱有充足的理由懷疑這都是典青生的算計。

一句句“偉大的獵鬼人”砸昏了趙尋瀾的頭，他的氣勢越來越強，精神反倒是五人當中最好的一個。

陳念慈一如既往的靠譜，擊殺惡鬼如魚得水，不顯疲态。

楚不言覺得自己的靈力控制好了一點，但這樣的工作量還是讓他吃不消，刺撓的紅發都有些軟了下來，整個人顯得萎靡不振。

幾人對雲泱帶回來的塗婳不太熟悉，以為她是哪家走丢的孩子。

雲泱也不曾見過她出手。

塗婳瞧着乖巧無害，戰鬥方式卻是五人當中最暴烈的。

某個丁級神罰中。

最開始，她畏畏縮縮躲在雲泱身後，雲泱的靈力還沒完全恢複過來，蒼銀以一當十，擋在她面前，一口幽藍的火焰下去，成片的惡鬼化為灰燼。

楚不言對付得吃力，看見塗婳礙手礙腳的樣子，皺了皺眉，道：“為什麼要把她帶進來？”

他這話沒其他意思，隻是覺得塗婳待在外面更好一點。

雲泱解釋道：“她也是獵鬼人，如果說這就是考核官要我們經受的考驗，那她也得參與進來。”

“可她……”

楚不言頭一次覺得自己猶猶豫豫，半天沒說出口。

他總不能說她待在裡面一點用都沒有，還礙事得很。

望着那怯生生的眼睛，他感覺自己說不出口。

塗婳吸了吸鼻子，抱着玩偶站了出來，抿唇道：“抱歉，我，我不是故意躲在後面的，隻是我的戰鬥方式有點特殊。”

趙尋瀾一向樂觀，笑着鼓勵她加入進來，出了什麼事他擔着。

這話聽起來莫名有點耳熟。

塗婳腼腆地笑了笑，抱起稻草玩偶，對準自己的額心觸了觸，一陣白光閃過，哭泣的兔子玩偶立馬迸射出去。

變得巨大化，向下彎着的嘴也揚了起來，并且在衆人震驚的眼神中慢慢張大。

“小七，加油。”

塗婳隻說了這一句，便閉上眼睛，整個人化為一道光點，緩緩滲入玩偶的心口。

那玩偶的眼睛仍舊在哭泣。

雙手卻伸出尖利的爪子，抓起面前的惡鬼，直接塞進了嘴裡，嚼都不嚼一下，吞了下去。

影子很興奮地叫道：“這可太酷了！”

雲泱此刻才理解塗婳說她的戰鬥方式有點特殊，确實特殊。

楚不言無話可說。

塗婳的戰鬥方式稍顯殘暴，用影子的話說，簡直就像是推土機，擋在面前的，通通吃掉，一個不留。

唯有一個缺點。

雲泱察覺到，玩偶戰鬥時，完全沒有理智，不會配合其他人，仿佛隻遵循一道固定的程序，即消滅眼前看見的一切惡鬼。

有了塗婳的加入，神罰很快就處理掉了。

“雲泱姐姐，我，我是不是還有一點用。”

塗婳滿頭大汗，表情看起來很難受，但她還是執拗地抓住雲泱的袖口，想要聽到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