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躍塵笑了笑,解釋道:“不是那些,是直接縫制一件新的盔甲,不過你們不用擔心,我會給你們演示。”
一聽他給演示,周瑩便笑了起來,“東家你可真是什麼都會。”
餘納寶和沈亮那些新加入的半大小子不想漏掉訓練,一個二個也都早早從家裡床上爬了起來趕赴訓練場,周瑩笑過之後又犯了愁,支支吾吾半天才問:“東家,我兒可要跟着出征?”
“不用,他們負責守城便好,無需憂心。”
守城還好,還好,周瑩也算松了口氣,又主動催賀躍塵去做正事,“這些我順便收拾了就行。”
如今周瑩是愈發爽利了,簡直與初見時判若兩人,賀躍塵十分欣慰,不過還是沒讓她一個人做,幫手一塊兒收拾完了才走的。
走出一截後,他又回頭喊周瑩,“瑩姐,你覺得如今的日子是好還是不好?”
周瑩沒想到他問這個問題,一時有些怔愣,賀躍塵笑了笑又轉身大踏步走遠了,似乎并沒有期待她的回答。周瑩突然笑了笑,自言自語地說了個答案,“當然是好,希望日子一直這麼太平過下去才好呢...”
離開食堂,賀躍塵找到了茅佑,後者也是習慣早起的,“東家,找我有何事?”
“我想托掌櫃和茅均準備些洗淨晾幹的車前草、其他的消炎止血的藥材也可以備一些,用幹淨布料分類包起來。”
茅佑滿口答應,賀躍塵便不作停留,又找到張祥家,“張掌櫃,吃了早飯麼?可否賣我一壇高度烈酒,再與我提純一下?”
都好久沒看到他了,張祥甚至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應聲,“自然可以,可以,東家,那這便去制酒房吧?”
兩人一路快走,張祥又讓兩個兒子幫忙燒火打下手,待高度酒蒸餾提純了一遍,賀躍塵便讓其他兩人出去,隻留下張祥。
他拿出煅燒後的生石灰,先敲碎成小塊,然後依次放入酒中,看得旁邊的張祥神魂出竅,不知他這番操作為何。
放完最後一塊生石灰,賀躍塵給白酒蓋上木闆,看着木闆縫隙不斷滲出的白煙,他問張祥可記下要點,“生石灰要少量放入,因為它放進去會大量放熱,有可能傷人。等反應完,你再替我蒸餾一回,把最後的酒搜集起來。”
“...東家,這最後的酒還能喝嗎?”張祥吞了吞口水,遲疑道,賀躍塵搖頭,“不可,這是外用藥,而且如果濃度滿格,還需加蒸餾水調配濃度再用藥。”
一番話說得張祥如雲山霧罩,很快放熱反應結束,賀躍塵命令他繼續蒸餾,又主動掏出這壇酒的錢放在桌上。
錢都到手了,張祥自然愈發賣力,待最後的酒精提取完畢,賀躍塵才抱着酒壇子出了張家。時間還不到辰時,城中的百姓卻大多都起來了,如今上午要做義務農活。
但今天賀躍塵有不同的任務交給他們,還是鋸竹片,不過要打孔,這個畫起來容易,賀躍塵也能畫,他便畫出想要的樣子給餘保财,又說了厚度和大小要求。
因為城門經常要封鎖,故而,在之前做家具的時候,便讓人伐了不少大樹和竹子備在城中,原材料是有的。餘保财領了任務便通知其他青壯,全都集結起來開幹。這些竹片便是制作盔甲的大部分材料了,當然還需要熔一些鐵器,制成一些鐵皮附在重要部位。
是以,賀躍塵把王二喊來給自己搭把手,兩個人到了窯爐那邊做這項工作,不一會兒塔拉也找了過來,對于賀躍塵親自幹這事兒是既感意外又覺正常,總之心情有些許複雜。
“東家,可需要我幫手?”沒有過多糾結内心想法,塔拉徑自詢問,賀躍塵沒有推拒,讓了個身位給他,又問訓練場的情況如何。
塔拉一邊幫手,一邊答:“都沒受傷,估計還跑兩組便休息了。”
“你覺得這個訓練有什麼作用呢?”
塔拉組織了一下語言,緩緩道:“可以訓練敏捷反應,耐力與瞬間的爆發力?”
賀躍塵笑了起來,“那這三個都訓練到了,豈非無敵?”
“我認為這隻是适用于步兵作戰,對戰騎兵的話,則需要整支隊伍的力量。”
對于塔拉的觀點,賀躍塵亦表示贊同,“沒錯,所以待會兒我們還需要進行陣型變換的訓練,下午我要出城,之後便由王二帶你們訓練。”
将熔化的鐵水重新澆築在模具上,凝固後過水冷卻,王二用鐵鉗夾起鐵皮用刀砍了砍,覺得還行,能有一定防護作用。
“東家,這是放在心口的,後背也弄一樣的麼?”王二問,賀躍塵搖頭,“後背要弄一些長方形的,不弄圓形,大概手掌大小。”
“好,那讓塔拉鑽孔吧。”王二負責澆築,然後又把已經弄好的鐵片交給塔拉鑽孔,有他倆配合,賀躍塵得以抽身前去餘保财那邊。
見竹片已經做了一籮筐,賀躍塵便讓人取來針線,又喊來周瑩幾個婦人,演示如何将這些竹片串成铠甲。
“差不多接成這麼寬便夠了,你們把這一筐拿屋裡試試。”
“好,好。”周瑩連忙點頭,有眼色的大牛一衆連忙起身,幫婦人們把籮筐搬到門口。
狗兒那邊已經是休息時間,他們閑不住,得知這邊在趕制盔甲,一個二個都來幫忙。人多力量大,雖然短短一刻鐘卻鋸滿了兩個籮筐,剩下的打孔工作便交給餘保财一衆,賀躍塵讓所有玄衣軍跟自己回去訓練場。
先将守城的二十人選出,包括餘納保一衆十二個本城的年輕小子,不過另外被選的八個人都不是很滿意自己被留下。
“守衛與攻取,沒有哪一項更重要一說,希望大家端正心态,守城的二十人分在最左側靠牆的位置,成兩列,練習棍術對抗與障礙跑。”
“...其他每九十人為一組,按照三人一排,高個站中間,前後左右皆空開三個身位,成列。”
如今石北已有兩千三百多人,除了守城的之外,可以分成二十六組。賀躍塵再次要求每組空開五個身位,自己則騎馬穿插,并随時命令每一組的站位調整。
“中間位的士兵,你們的任務是揮擋上方敵軍射來的箭矢,屬于防守型兵種,兩側才是攻擊型兵種,兩側的人最好采用墊步式前進,便于随時改換站位方向。”
“...下面所有人看好,墊步的動作要點!”賀躍塵拉住缰繩,下了馬,為這兩千多人示範墊步的細節,“腳踝放松,用前腳掌給一個輕輕的彈力,同時雙手緊握武器,整個人的重心微微向下和向前移,每次變換方向的時候都是在彈跳的過程中完成的。”
關于墊步轉向這一點,所有人練到基本過關,都練了兩刻多鐘,塔拉和王二也從窯爐那邊回來了,賀躍塵又給兩人單獨講解了一次,并讓他們去檢查每組的情況。
“如果有喜歡左手、左腳使力的最好都站在左邊去,有的現在調整一下。”
當然演練不能完全動真格的,所以這二十六組全都手持長棍,賀躍塵和王二塔拉三人又分别騎馬穿行,并朝各組發射沒有危險性的木箭,訓練每組中間的防守能力。
“單側的攻擊要兩兩合作,一人攻擊上半身,一人攻擊下半截,必要時候亦要攻擊敵軍的戰馬...”
“如果外側士兵受傷,則由中間替補,讓傷員退至中間調整,伺機退出戰局。”
第一輪射擊抵擋訓練告一段落,賀躍塵三人又一起行動,縱馬向每一組發起快速沖擊,讓其保持隊形并及時調整腳下動作進行有效躲避。
沒有人掉以輕心,全都将這次演練視作真正的戰場對陣,眼看第一階段已經耗費了半個時辰,賀躍塵命令所有人席地休息一刻鐘,與同組成員交流心得。第二階段的外側攻擊武器由長棍換成了彎刀,為避免誤傷自己人,所有彎刀一律裹上厚厚的布條,藏住刀刃。
陣型變換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和花裡胡哨的東西,什麼方陣改圓陣啊,在賀躍塵看來都是沒有必要折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