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想到如今還寄身在趙錦鯉身體裡的謝青陽,學渣姜頑不得不歎一口氣,打起十二萬分精神,開始“書海泛舟”。
嗯,先找找有沒有什麼要目總覽之類的記錄簿吧,不然的話,這麼多書,難道梵音寺的和尚全靠自己腦袋記?他們的腦子看起來就感覺不太好用,肯定指望不上。
果不其然,姜頑發現了一排玉簡,上面分别顆着不同的文字:名錄、經書、年志……
姜頑喜上眉梢,興沖沖地拿起刻有名錄那片玉簡,想要搜索“無念”這個法号,結果卻發現這枚玉簡隻認梵音寺的和尚,自己壓根使喚不動。
這群腦子不好用的和尚這時候腦子又突然好使了,居然設置了禁制!姜頑這下沒辦法投機取巧了,隻能在這偌大的殿閣中一排一排書架自己慢慢摸索。
姜頑充分利用自己的學渣屬性,凡是路過的書架讓自己有昏昏欲睡、避之不及、相看兩厭之感,十之八九就是各式經文典籍,馬上離開,不要猶豫!
當姜頑昏昏沉沉的走到某排書架之時,她突然腦袋清明起來……
姜頑立刻停下了腳步,緩緩擡頭望去——《名錄冊》三個大字就這樣出現在姜頑的視野中。姜頑雙眼放光,立馬擡手抽出其中一本翻閱起來——圓同,圓方,圓燈……
還真是寺内僧人的名冊!我可真是個天(學)才(渣)啊!
原本與這麼多書同處一個屋檐、渾身不自在的姜頑瞬間支楞起來,連忙開始扒拉其他書架上的名錄冊,立派幾千年的梵音寺,這裡面的名字簡直多如天上繁星,姜頑找的眼都花了,可是她又不敢掉以輕心,生怕錯過。
這兩排都是智字輩,嗯,這三排都是了字輩……看得多了,姜頑也漸漸摸索出一些規律。比如這個名字下面畫了紅圈的,基本都是混出頭了都,比如降妖除魔、普度世人、開創學派……
而畫了黑圈的,應當就是混的不怎麼樣的。比如這個如忍,名字上直接用黑筆畫了個大大的叉!這得犯了多大的罪啊!呃,造殺孽七百四十九……忤逆師長!叛教亵佛!
好家夥,是個狠人!他的法号,看樣子是白起了。
姜頑一邊搖頭,一邊繼續翻找。這都翻到快一千年前了,怎麼還沒看到小乖無念和他師傅玄真啊……
旁邊的燭火突然輕跳了一下,眼酸不已的姜頑不由得擡手揉了揉眼,等她睜眼回神後再翻開一本新名錄的時候,無執、無為、無形……一排“無”字法号猝不及防地闖進姜頑的視野裡。
姜頑直起腰,屏住呼吸,目光順着名錄不斷往下移動,直到看到最後一個名字,然而那個名字連同下方的生平簡述都被墨筆徹底塗黑。
突兀又詭異,仿佛是名冊上一道醜陋的傷疤。
姜頑心中蓦然一緊。她端起燭台,扯着那頁被塗改的面目全非的紙張,試圖透過火光仔細辨認被遮蓋掉的文字,然而墨迹太重,什麼也看不出來了。
唯一的發現就是,原來的記載,應該全是用朱砂記錄的,後面塗蓋的時候,可能太着急也可能不仔細,漏了一個撇沒有完全遮蓋住,千年那一抹紅色印記,就這樣保留了下來。
被掩蓋的名字,尊貴的朱砂記錄……
姜頑對這個僧人的身份有了猜測,不出意外,應該就是圓行口中那名因堕紅塵被梵音寺視作污點的倒黴佛子。
姜頑再往後翻閱,發現關于他的記載通通消失在那一筆筆濃墨之下,甚至後面兩頁整個都是黑乎乎的一片。
突然,姜頑發現了另一個熟悉的名字——無念。
所以小乖竟然是那位佛子的師弟!
姜頑的心髒突然開始砰砰直跳,她連忙倒回去重新翻閱所有無字輩高僧的記錄,她就不信,就憑梵音寺那群和尚的腦子,能把所有線索都抹得一幹二淨。
果然,在其他無字輩僧人生平中,姜頑也發現了許多被塗黑的地方,推測下來,應該是他們同無念一起經曆過的重大事件,什麼合虛山前弘法布道、蓮花秘境探險、天域濟世救災……而且無念在其中應當都是核心人物,隻不過他的名字和存在已經變成了一筆筆不可言說的團團黑墨。
至于無塵的師父——玄真大師那邊的情況也差不多,涉及到無塵的地方,通通被塗黑了。
讓姜頑沒有想到的是,玄真大師竟然是梵音寺方丈玄悲大師的師弟!
雖然大家都默認中三鏡的最後一鏡——第六鏡就是人力修行的終極所在,能破開中三境的人物,數千年的曆史中寥寥無幾。
梵音寺的方丈玄悲大師和劍尊謝青陽則被公認是早已踏入傳說中的上三鏡的存在,這倆人也是被視為能打破千年來無人飛升魔咒的唯二人選。
其他人不是不能,隻是說比起這倆人,赢面略低。
而玄真作為玄悲的師弟,算算年紀,估計也是一位大能,怪不得是讓那位強悍到離譜的金冠女子都自歎弗如。
依着這份師承,連飯都吃不飽的小無念居然大頭來頭,同自己一樣是個“關系戶”,這确實出乎姜頑的意料。
其實,倘若是梵音寺的弟子,從小和尚口中得知他法号為“無念”之際定然會大吃一驚。放眼當今梵音寺,無字輩的僧人可謂是鳳毛麟角,一個個不僅輩份高得吓人,更是身居要職。
真算起來,如今提方丈玄悲大師代掌梵音寺的如字輩第一人如慧,見了無念都得先行禮問安。
可惜,姜頑更是對梵音寺無甚了解,所以姜頑壓根沒有意識到無念的身份的可怕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