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慶典的首日,有驚無險地度過。
北黎和法斯特跳完三支舞,立馬提着裙擺逃離現場了。
再不走,她會被那幾個人堵住跳個沒完沒了。
她能逃,法斯特卻沒法走,一直在市民廣場上待到月亮升上天幕。
卸下珠寶,又換了條舒适的裙子。
愛麗絲去準備晚餐了,北黎終于找到機會詢問悶悶不樂的小鳥。
“九号,你怎麼了?你今天不開心。”
九号沒想到北黎能在繁忙中注意到她的情緒,在“她會覺得我小題大做”和“實話告訴她”之間糾結很久,九号對上北黎滿是關懷的霧紫色雙眸。
“你還記得下午的神侍和女仆嗎?”
北黎立馬就反應過來,九号說的是她和法斯特登台時看見的那場争端,點點頭。
她還記得,九号眼睑微合,繼續說:
“那你還記得,你對法斯特脫口而出的話嗎?”
那時憤怒的北黎說,要讓那位神侍比女仆慘很多倍才可以。
按照法斯特的效率,這個承諾應該已經生效了。
北黎一下就明白九号在意的點是什麼了,她捧起九号,神情認真,“在所有人都不遵守規則的時候,我依然嚴守規則和他們對抗,隻會讓我們死得更慘。”
“但我保證不會永遠如此,我也不會忘記不能退讓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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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莎莊園裡。
北黎早早離開市民廣場是因為懶,溫莎家族的人可就不一樣了。
當主出事,他們都誠惶誠恐。
除了海倫。
海倫連慣常的三支舞都沒跳,直接帶着自己的女仆回到家,從沒以貴族身份參加過慶典的庫克倒是玩到了夜晚。
“由溫莎家族負責的花頂的布置出了岔子,砸斷了神像的一隻手臂,小少爺居然還有心情玩。”
園藝女仆澆花的動作都透着不安,提到庫克,更是氣憤。
她旁邊的女仆比了個“噓”的手勢。
“算了,我看他隻是想繼承溫莎家的财富和地位,不像大小姐,會憂心家族的聲譽和未來。唉,大小姐連舞會都沒參加就回來了呢……”
在海倫心腹的運作下,這樣的談話會在莊園内的每個角落發生。
“小姐,占蔔師小姐送來了這個。”貼身女仆走進海倫的卧室,把一張字條遞給她。
海倫打開字條一看,上面隻寫着五個字:
可以動手了。
看完之後,海倫把字條放到香薰蠟燭中點燃,對女仆說:“我知道了,等庫克回來,讓他的侍從煽動他去送藥吧。”
自從目睹神像流出血淚,霍爾就知道自己完了。
為了讓父親少經曆一些憂懼,海倫決定幫他一把,算是她作為女兒的一點孝心。
“順便通知公爵的那個兄弟,今晚到公爵的卧室,商讨一下怎麼平息陛下和大主祭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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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克當然今天發生的一切。
可他在平民堆裡看見了自己從前的狐朋狗友,他們對着他露出了羨慕的眼神想盡辦法擠到他身邊說恭維的話,庫克心裡得意,就顧不上他沒出息的父親了。
朗月慶典第一天結束,庫克頭一回感覺到,這個節日居然能過得這麼爽。
為了讓自己顯得不那麼不懂事,庫克聽從侍從的建議,主動從巫師那裡拿過魔藥,獨自去往霍爾的卧室。
臉色蒼白的霍爾躺在床上。
這個代表父親的男人躺在那裡,随時都有可能死去。
庫克盯着他看了一會,表情并無多少尊敬。
因為霍爾的懦弱,庫克和媽媽在貧民窟躲躲藏藏這麼多年。
庫克動作粗暴地把藥給霍爾灌下去。
“大小姐,這件事不是那麼好……”
“我明白的,不能完全消除影響,那我們就要盡快行動,把負面影響降到最低。”
海倫走在幾位叔叔身前。
擡手掀開珠簾,海倫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庫克?我還以為你不準備回來了,畢竟朗月慶典那麼好玩。”
她張口就是攻擊,庫克說不過她。
溫莎家族的這些叔伯也不喜歡他,庫克微笑着問過好之後,就準備離開。
“等等!”
經過海倫身邊時,庫克聽見他這位對他從來沒有過好臉色的妹妹厲聲叫住他。
庫克不想忍了,皺眉正要還擊。
還沒來得及說話,庫克又聽見海倫說:“來人,把庫克抓起來。”
擡眼,庫克看見周圍人臉上有驚恐和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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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爾死了。”
法斯特回到官邸的第一時間,就告知了北黎這個消息。
北黎支着臉打了個哈欠,“黑鍋甩給庫克了吧?”
“對,”法斯特點頭,“溫莎家把消息捂得很緊,慶典結束前,應該不會傳出消息。”
“那看來後面幾天也見不到海倫了。”北黎的語氣淡淡的。
這是他們提前和海倫約定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