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又要走嗎？”低沉的聲音在江旭耳邊響起。

“唰。”金钗劃破空氣，快速地向身後襲去，卻在半路被人擋了下來，被擋下的瞬間，江旭回頭，一腳朝黑影踢去。

金钗被人放開，他踢出去的腳也沒落到實處。

“你想殺我？”江旭的手腕突然被一隻冰涼”的手握住，接着金钗被一股力量打到地上，驚愕間，江旭便被那黑影強硬地按回了床上。

“！”江旭瞳孔一震。

男人俯身，長發拂過江旭的臉：“哥哥可以直接告訴我，隻要你說，我會死的。”

江旭沒有被束縛的另一隻手從頭上拔下一根金簪，猛地紮向對方，與此同時，燭火閃爍了一下，然後房間裡猛得大亮起來。

突然亮起的燈光讓江旭閉上了眼睛，一滴溫熱的液體滴到他臉上。

冰涼的拇指擦去了那滴液體。

江旭睜開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男人看着他，黑發如爆般垂下，與江旭的頭發交纏在一起。

江旭看着那雙綠色的眸子，試探道：“林霰？”

林霰微微一愣，然後他猛得抱住江旭，頭埋在江旭的頸側，他的身體輕輕輕顫抖着，“你記得我。”

他摟住江旭的手漸漸收緊：“你還記得我……我等到你，按照約定，以後你就不能再離開了。”

被抱住後渾身僵硬的江旭，聞言腦海中緩緩打出了一個問号。

“林霰，放開我。”江旭推了推覆在他上方的人的肩膀，然後摸到了一手鮮血。

“！”

他也不敢再推林霰，隻好盯着床頂命令道：“快放開！”

等了片刻，身上的人才不情不願地放開他。

江旭坐起身，看着蹲在地上的林霰，紅色嫁衣上被鮮血染得深紅。

江旭皺了皺眉，伸手拔出了紮在他肩上的金簪扔到了地上：“為什麼不直接表明身份，一定要打一架？”

“沒有。”林霰擡頭看着他，說：“我以為，你不記得我了，所以才沒有說。”

江旭垂眸和他對視，疑惑：“我忘性沒那麼大，不至于才過了一會就不記得你了。”

聞言林霰眼中眸光閃動，他輕輕抓住江旭的手，聲音低而沙啞：“我等了你千萬年，你可不可以在千萬年後的現在，留在我身邊？”

窗子上的法咒消失、窗戶打開，風吹進房間，燭光搖曳。

江旭此時才發現不對勁，他沒有回答林霰，隻是靜靜看着對方問：“林霰，我是誰？”

“阿旭。”林霰拉起江旭的手貼到自己臉上，深綠色的眼眸裡含着溫柔的笑意，他輕聲說：“你是阿旭，我的阿旭。”

江旭挑眉，不是把他當成他得到的那個倒黴姐姐就行。

然後他又想起了在《花圃》結束時林霰跟他說過的話，問：“你是山神？”

林霰點頭，期待地看着江旭：“所以你要留在我身邊嗎？我現在還算厲害，可以給你任何你想要的東西了，你可以留下來了嗎？”

“我沒有想要的。”江旭從他手中抽出手，眼睫半垂着，還是決定說清楚：“……而且我現在除了你的名字，并不知道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麼。”

“哥哥不記得發生過什麼？”林霰注視着江旭的眼睛，緊握着江旭的手的手緩緩松開。

他眼尾緩緩染上了紅暈，聲音艱澀：“可你答應過我不會忘了的……你答應過，我才放開你的……”

他垂下眼睫，濃密的睫毛扇動，晶瑩的淚水順着他臉頰滑落：“……我在那等了哥哥好久，你沒來，原來是忘了……”

江旭：……

他看着林霰全身散發的那種委屈心碎的氣質，有些頭疼地啧了一聲。

就一聲，林霰的身子一抖，他迫切地擡頭看向江旭的眼睛，眼裡眸光破碎。

“我不會煩哥哥的。”林霰低聲說，“你别讨厭我。”

還沒等江旭說話，人就已經消失了。

江旭有點頭疼，“……”不會躲起來哭了吧？

江旭歎了口氣，決定先不去探究為什麼林霰要叫自己哥哥。

他起身将窗戶合上，再走回來時，撿起了沾有血迹的金簪。

他垂眸看着手中的金簪，許久，“嗒。”金簪被放到了木桌上，燭光閃爍，房間裡再次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