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嶽不語,隻是笑。
朱時宜不自在:“你幹嘛,嫉妒我有趣的靈魂?”
老闆娘正巧端着碗馄饨走來:“妹妹,你的小份馄饨。”
“謝謝阿姨。”朱時宜接過馄饨,挪到自己面前。
“是,”潘嶽抽了個勺子遞給她,“有趣的靈魂。”
不一會兒,潘嶽的馄饨和牛肉也端了上來。
潘嶽推了推牛肉盤子:“你吃嗎?”
朱時宜拒絕:“謝謝。”
她要減肥。
潘嶽沒挪回盤子:“大學生一天隻吃兩頓。”
“還是你懂,”朱時宜點點頭,“早上沒課不起,有課起了也來不及吃。”
“每頓都吃這麼少?”潘嶽問。
“差不多吧,我也不知道。”朱時宜敷衍。
大哥,再問下去,她就忍不住要吃了。
“你這算節食,”潘嶽微微皺眉,“減脂,得生活化,多吃蛋白質。比如這個。”
他夾起片牛肉:“牛腱子。”
朱時宜一秒心動。
但她上一秒才拒絕,有點不好意思吃。
“别浪費,”潘嶽換了種說法,“一個人吃不完。”
朱時宜徹底被說服:“那我不客氣了。”
這大碗馄饨,大盤牛肉,一個人,估計确實吃不完。
她這是好品質,不浪費糧食。
牛肉放在馄饨上,一口一勺。
朱時宜搖着腦袋感歎:“太好吃了。”
馄饨湯,熱氣氤氲。
朱時宜迫不及待舀勺湯,随意吹了吹,就往嘴裡送。
小蔥馄饨湯,清淡,有滋有味,很溫暖。
潘嶽吃了幾口,拿過旁邊辣子,往湯裡放。
喝湯愛好者朱時宜提醒:“放辣椒會混味兒。”
“習慣了。”潘嶽攪拌着。
“也是。”錦蓉這邊嗜辣。
朱時宜忽然想起,吃海腸撈飯的時候,潘嶽也得混辣醬。
想起琴城,朱時宜問:“你和昶哥,怎麼是在這商量的創業?”
“心血來潮。”潘嶽咀嚼完吞下,沒多解釋。
“......你辭大廠工作創業,就是心血來潮?”朱時宜大為震撼。
潘嶽輕輕點頭。
“加上一點,”潘嶽忽然擡眼,“自由。”
瞳孔喑深不見底。
朱時宜心口一震。
“大廠不自由嗎?”
“也許是滿足了溫飽,”潘嶽細微沉首,“人就有新的追求。”
朱時宜由衷誇贊:“換做是我,我一定做不出這樣的選擇。”
“為什麼?”潘嶽問。
“大廠錢多啊,”朱時宜直白,“而且創業,萬一更糟糕,又會浪費很多精力,最後吃力不讨好,還失業。”
“也考慮過,”潘嶽抿了抿唇,“有資金兜底,最差的結果,也不過是從頭再來。”
“而且不一定會失敗,”潘嶽補充,“我對自己的能力,有認知。”
朱時宜吃癟:“知道你有能力了。”
最重要的是,有鈔能力。
“其實我這段時間想很多,”提到能力,朱時宜說心裡話,“琴城你跟我說,要行動起來,我覺得有道理,可我沒方向。”
“那現在有方向了嗎?”潘嶽聲音帶了絲溫柔。
朱時宜點點頭:“不想考研考公那些了,畢業以後,老實找工作。”
“當下有什麼目标?”潘嶽問。
朱時宜摸着下巴思索。
徐夢瑤她們,好像都是參加各種比賽,還有老師帶的項目,還要卷績點,争取評優評獎。
“先......參加一次比賽吧。”朱時宜回答。
潘嶽點頭:“建議你假期,找實習做,企業比較看重實習經曆。”
朱時宜抽風:“那你們公司招人不?零經驗那種。”
潘嶽拿勺子的手一頓。
“招,”潘嶽收回眼神,“有能力,就行。”
怎麼聽着那麼委婉。
朱時宜打圓場:“謝謝,請招我,我有看門的能力,能給你們當保安,少走四十年彎路。”
“那你什麼時候入職?”潘嶽聲音帶笑。
“馬上。”朱時宜煞有介事。
“那我該給你發多少工資?”潘嶽瞥了眼朱時宜的碗,默默放下勺。
朱時宜沒讓話落地:“相識一場,怎麼也得三千五吧,不然我可怎麼活。”
“那還負擔得起,”潘嶽輕輕勾唇,“活着就行?”
“微死也行。”朱時宜慢悠悠吃下最後一個馄饨。
潘嶽拿起勺子,一口兩個吃個精光。咀嚼着起身,掃牆上二維碼付款。
朱時宜也起來掃碼。
“我給了。”潘嶽放下手,說得自然。
朱時宜一怔:“那怎麼行。”
“沒事。”潘嶽微微彎腰提包,像是要走。
朱時宜急道:“不用的,我把錢轉你吧。”
......
朱時宜忽然想到,她沒加潘嶽微信。
完了忘了。
那名片也不知道丢哪了,不會在洗衣機裡?
雖然沒多少錢,但上次是各取所需,那頓飯好歹算是報酬。
這次她啥也沒幹還白嫖,骨頭肉少也是肉!
“潘老闆,”朱時宜三步兩步跟上潘嶽,“我能加個你微信嗎?”
潘嶽偏頭,點點腦袋。
朱時宜開心地掏出手機。
“不加。”
打開掃一掃的動作一頓。
朱時宜忽然慫了,像洩氣的皮球。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卻換來一輩子的内向:“好吧好吧,那你給我你的收款碼吧。”
搞得她像騷擾良家婦男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