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癫月經還沒來,”朱時宜緊鎖眉頭,“我不會有什麼大病吧?”
倪于绮長“啊”一聲:“那你有經前征兆沒?”
“毛感覺沒有。”
“那快去醫院看看吧,别拖拉,”倪于绮話鋒一轉,“現在,聽我的,你買杯熱奶茶,喝完就來了。”
“不喝。”朱時宜扭頭。
“國慶啊,大好日子,心情好,可不得買杯奶茶慶祝一下?”
......
奶茶店。
掃視一圈菜單,想到潘嶽之前的推薦,朱時宜選擇了低卡輕乳茶。
“冰度怎麼選?”服務員小姐姐問。
“冰的。”朱時宜遵從本心。
“好的。”
倪于绮嗔來一眼:“不是叫你喝熱的。”
“不想嘛。”
“......那你去不去醫院。”倪于绮語氣稍硬。
朱時宜也正經些。
倪于绮是在關心她,她知道。
但人與人之間是有邊界的。
她要是真不想去,小倪就是再擔心,也不會多管她。
“去去,馬上挂号,”朱時宜輕拍拍倪于绮手臂,“謝謝關心哈。”
“這還差不多。”
朱時宜在公衆号上挂了個婦科号。
本想挂個下午的,畢竟她上午起不來。
但仔細一想,去檢查,說不定還得抽血。
怕要多跑幾趟醫院,她還是挂了上午第一批的号。
“我挂啦。”朱時宜搖搖手機示意。
“要不要我陪你?”倪于绮問。
“比早八都早,”朱時宜兩眼一黑,“六點多就得起,你還是香香睡吧。”
朱時宜又查了查大概費用,性激素六項、B超、甲狀腺功能......這大幾百就要出去。
雖然不知道具體會查哪些,但感覺自己錢包已被掏空。
好在是月初,國慶放假多,老媽經費也多給了點,實在不行,月底省省。
她不想找老媽要錢,那是無盡的念叨。
她小時候身體很好,不怎麼生病。
反而是讀中學以後,身體素質急速下降,總生病。
每次生病,劉露上來就先一通批。
記得高中有次,她胃食管反流,吐了十幾次。
朱時宜不想請假,耽誤課程。
也不想劉露知道。
朱時宜強忍着眼淚,硬生生挺過晚自習。
回到宿舍又吐了次。
舍友勸她去醫院看看。
許是身體的痛苦,令人心理更虛弱,更渴望,得到關注。
她高中,第一次因為生病,給母親打電話。
得到的卻一如既往。
“我是不是跟你說過無數次,少熬夜,别吃垃圾食品,在學校好好吃飯。你什麼時候聽過?你知不知道生病有多麻煩,又費事又花錢......”
“說這些有用嗎?我生病了啊,又不是我想生病的。你就把我接走不就行了,哪來那麼多話?”
“你要是聽我的,你至于生病嗎?”
“大晚上的,我怎麼來接你?弟弟一個人在家睡覺,我怎麼放心?明天早上我送完你去上學,回家又是早高峰,弟弟上學又得遲到。”
“每次去醫院做一堆檢查,浪費錢。你們學校也是有病,病假回校還必須要有醫院證明。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
“那你就别來接我,”朱時宜眼淚噴湧,“讓我自生自滅就好了。”
她賭氣挂了電話。
再說下去,劉露什麼都說得出口。
母女,互相傷害。
但她,說不出劉露口中,那麼過分的話。
意料之中。
宿管阿姨來敲門,叫她半小時後下樓。
母親來接她了。
把八歲的弟弟,一個人放在家。
雖然她不覺得,八歲,一個人在家,有什麼問題。
但她不敢這麼和劉露說。
因為劉露一定會罵她。
......
“128号奶茶好了。”奶茶店小姐姐聲音很有活力。
“謝謝。”
一口奶茶,中和了沉重的心情。
回寝路上,朱時宜随手刷了刷朋友圈。
國慶節,出去旅遊的同學數不勝數。
朱時宜随手點贊,繼續往下翻。
一條商标圖片的朋友圈,格格不入。
定睛看去,海景頭像,這般老年化,一看就知道是潘嶽。
【10月2日晚7點,誠招一名臨時駐唱歌手,待遇詳談。如有意願 ,請私聊聯系,或撥打......】
很符合他的人設,是條工作信息。
腦子裡産生了個大膽的想法。
駐唱歌手,還有錢。
那她,能成嗎?
但她到底還是業餘。
抱着試探的态度,朱時宜隻給潘嶽朋友圈評論:怎麼突然要找臨時歌手,找到了不?
潘嶽沒第一時間回複。
朱時宜也不急,猛吸口奶茶,舌尖充盈醇厚贊奶香:“感覺活着都有希望了。”
“寒風中,來口冰的,以毒攻毒,簡直不要太爽。”倪于绮嚼着小料,講話含糊不清。
“就是啊,人類能不能再進化一下,進化到怎麼吃都吃不胖。”朱時宜誠心發願。
倪于绮重重點頭附和。
“時宜、小倪!”熟悉的聲音側面傳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