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昶任擺着嫌棄的表情,笑到抽筋:“哥們兒,你上廁所沒穿好褲子?”
“滾。”潘嶽徑直往裡走。
休息室門再次開啟。
朱時宜擡眼,潘嶽衣衫不整。
還沒來得及疑惑,他左手關門,大步走來。
她下意識往後縮。
他右手,急不可耐。
......掏出個燙手山芋:“......你看看這個行不行。”
潘嶽伸出手,别看臉。
瞧見潘嶽手裡的衛生巾,朱時宜一頓,略有尴尬。
夜用480mm,他是生怕她漏。
“謝謝,”她伸手欲接,發現手裡還有橘子,“......你要嗎?”
“......”指尖擦過掌心,涼涼的。潘嶽拿上橘子,“謝謝。”
兩個原始人,以物易物,用橘子,買到衛生巾。
朱時宜邁步出門。
潘嶽還是沒有看她。
關上門,廳堂,觥籌交錯,暖流淌入心田。
她疾走去衛生間。
湧出來的血不多,隻是内褲沾了丁點,沒有滲透到外面的裙子。
情況還算友好。
收拾好自己,朱時宜抱着潘嶽的皮衣,回休息室。
所幸潘嶽還在。
看着他裸露的手臂,朱時宜微感抱歉,她把衣服遞去:“謝謝,冷着你了。”
“沒事,”潘嶽接過,“不冷。”
他此時的穿搭,已恢複規整,極簡的黑色系下,寬肩細腰長腿,一覽無遺。他站起身,穿好外套,回歸人機出廠模式。
肚子又一咕湧。
朱時宜忙捂小腹。
死激素,别沸騰!
空氣靜默,不知所措。
......
“身體,還行嗎?”潘嶽率先打破,“能堅持上台嗎。”
“不影響,”朱時宜擺擺手,“不疼。”
是個好姨媽。
潘嶽點點頭:“我去看數據。”
語罷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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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場仍是郁凡。
還是那麼,光彩奪目。
可這次,朱時宜察覺,她心裡的邪念,似乎淡了許多,甚至有離去之意。
餘下的,是喜歡,是欣賞。
也許,還有一絲向往。
人确實是有忌妒心的。
但此刻,她發現。人們隻是在妒忌那些,自己想要、且可能獲得,卻還未能擁有的東西。
她也能擁有高光,不是嗎?
朱時宜彎了彎唇。
......
第四場。
再次站上舞台。
朱時宜深鞠躬,坐下,翹起腿,放穩吉他。
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
這首,極有緣分的歌。
她笑了,朱唇輕啟。
低眉信手,續續輕彈。
琴聲躍動流轉,女聲娓娓道來。
曲畢。
朱時宜不自覺,望向原處,晦暗角落。
潘嶽低着頭,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她抿了抿唇。
她就知道,她又幻想。
角落之人忽而揚首。
她正正對上,他的眼睛。
潘嶽垂眸颔首、彎唇。
一句無聲的肯定。
一如既往,溫柔、禮貌,卻疏離。
朱時宜彎眼,笑了。
想起他先前的眼神。
無論現在他是什麼表情。
她都知道,潘嶽,一定是,打心底地,欣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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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盛宴完美落幕,歡笑、擊掌、鼓舞,人群散場。
郁凡終得閑自在,半癱在懶人沙發座上,招呼調酒師:“Neil,趁你還沒下班,給我來杯愛爾蘭咖啡。”
“凡姐,剛唱完歌,這酒度數有點高,對嗓子不好。”Neil聳聳肩,好言相勸。
“多謝關心,”郁凡笑着,兩根手指并起敬禮,“那你看着來,我太想喝點了。”
Neil收到,給郁凡做了杯龍舌蘭日出。
“給我也整杯吧。”林昶任跟風。
“林總喝什麼?”Neil問。
“和她一樣。”林昶任看了眼郁凡。
他又轉頭問朱時宜:“時宜妹子能喝不?晚了Neil他們下班,可就喝不到了。”
朱時宜直勾勾盯着Neil手上的動作:“我不會喝酒。”
又舔了舔唇:“但想嘗嘗。”
“沒來過酒吧?”郁凡道。
朱時宜點點頭。
郁凡勾唇:“乖小孩。”
林昶任表情一僵。
“時宜喝什麼?”Neil言語親切,給她推薦,“雞尾酒特調?莫吉托、自由古巴、椰林飄香,度數都不高,口感也偏甜,你可以試試。”
“好呀好呀。”正合她意,朱時宜忙不疊地點頭。
潘嶽在Neil旁邊,示意了下。
Neil不明所以。
潘嶽邁步走來,壓低聲:“雞尾酒是冰的。”
朱時宜一怔,反應過來。
“請問有熱的酒嗎?”朱時宜問,“我生理期,喝不了冰的。”
潘嶽看了她一眼。
朱時宜歪頭,小聲說:“謝謝提醒。”
言語大方坦然。
“打住,”郁凡伸手,“生理期,最好不要碰酒精。”
“我不知道欸,”朱時宜漲知識了,“就喝一點點,沒關系。”
“但菜單上的熱酒,度數都高。”Neil道。
“蜂蜜柚子威士忌,”潘嶽建議,“少放點酒精。”
Neil委婉難言:“少威士忌,口感可能不太好。”
“沒事兒,”朱時宜搭腔,“我不是行家,喝不出來,不會砸你招牌。”
Neil失笑,轉問:“潘總喝什麼?”
“蘋果汁,辛苦。”潘嶽溫聲淡然。
朱時宜:......
這個梗過不去了是嗎。
她開始懷疑,對方可能是故意的。
“你喝什麼果汁,”林昶任語調抑揚頓挫,“你不最能喝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