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潘嶽直言。
朱時宜一愣:“不用的,我學校那麼遠,不順路,太麻煩了。”
“你不知道?”潘嶽按下電梯開關,“加班打車可以報銷。”
朱時宜一瞬激動揚眉:“真的嗎!”
她音調也高了些:“那太好了,我明天研究研究報銷流程。”
“不過隻針對被要求加班的員工。”潘嶽涼水潑來。
心情一上一下。
朱時宜長長喟歎。
“今天就當我讓你加班吧,”潘嶽撇了下頭,示意她出電梯,“送你回去,不用走财務。”
話到如此,還省五十塊,再猶豫就不禮貌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朱時宜出電梯,“你落了什麼東西呀?”
“......家門鑰匙。”潘嶽解釋。
“好的,”朱時宜找個地坐下,“那我在這裡等你。”
……
車上。
潘嶽放了點輕音樂。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聊着。
朱時宜眼皮沉沉,在話題的罅隙,她不自阖眼。
身旁無聲。
潘嶽側目,女孩睡顔恬靜。
他呼吸不自放輕。
夜晚車少,一路平穩開去,暢通無阻。
到學校門口。
潘嶽解開安全帶,推開門下車,從車前繞過,拉開副駕門。
“醒醒,”耳邊纏繞溫聲,“到學校了。”
朱時宜迷迷瞪瞪睜眼。
一瞬清醒。
“不好意思,”朱時宜趕忙整理衣服,拎上包下車,她抱歉笑笑,“我怎麼會睡着了呢。”
領導開車她睡覺;
領導拉門她下車。
太有前途啦!
不過如朱時宜所想,潘嶽壓根不會說什麼不好的話。
“今天你辛苦了。”他反而轉頭安慰上她。
朱時宜心一暖,也關心道:“你住公司附近嗎,開回去得多久?”
“沒事,開車都一樣。”潘嶽沒正面回答。
朱時宜看看時間,十點四十。
她趕緊揮揮手:“那你快回去吧,好晚了。”
潘嶽點點頭,擡擡下巴指向校門:“你也回吧。”
“好,”朱時宜抿起絲笑,“謝謝你。”
“沒事。”
朱時宜轉身向校門走去。
進門前,她又回頭。
潘嶽仍目送着。
朱時宜朝他揮揮手,提高聲:“你快回去!”
夜晚昏暗,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朱時宜進了校門。
天空刮着小雨。
錦蓉地處盆地,盆地的夜晚,總是這樣,又潮又濕,秋冬季更是如此。
十二月的風拍過,刺骨冰涼。
校園路上,隻有零星行人,大家默默裹緊外套,悄悄打顫。
朱時宜卻仰頭,望向雨落源泉。
天空昏暗,晚風蕭瑟。
她卻隻覺世界可愛,心情大好。
腳步不禁輕快,身體時搖時晃,朱時宜一蹦一跳,外套随之敞揚,她随心哼起歌。
心裡湧起不明暖意,一道又一道。
像山澗裡的天然溫泉,源源不斷;又像那晚初嘗的特調熱酒,醇厚又清奇。
她喜歡這種感覺。
夜晚很冷。
可她,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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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時宜卡在最後三十秒,成功打卡。
昨晚加班到太晚,她洗漱完上床,報複性玩耍,熬到兩點半。
趕得太急,朱時宜沒吃早飯。
她趁沒人注意,溜到茶歇室摸魚。
朱時宜翻着零食架,打算翻點能墊肚子抵飽的東西。
“時宜。”身後傳來一聲招呼。
朱時宜應激回頭,好在是Vicky,不是領導。
“Vicky早。”朱時宜回招呼
Vicky大大咧咧地攬住她肩:“來喝咖啡嗎?”
“我沒吃早飯,來翻點吃的。”朱時宜老實交代。
“信我,”Vicky拍拍朱時宜,“我老來這摸魚。這裡大多都是些糖,或者膨化食品,不頂飽。”
朱時宜惆怅:“就是啊,大早上的,可沒胃口吃那些。”
“沒事兒,”Vicky親昵挽住朱時宜,“我有面包,你吃不?”
“好呀好呀!”朱時宜重重點頭。
“中午一起吃飯!”Vicky發出邀請。
朱時宜就這樣,擁有了飯搭子。
Vicky沖着咖啡,朱時宜等她一起。
“對了,”Vicky忽然湊近,“你覺得潘總這個人怎麼樣?”
朱時宜大腦短路:“什麼?”
Vicky嘴角大咧,看着是真開心:“你說我能追到他不?”
朱時宜無意間飛速眨了幾下眼,她抿抿唇,笑容有一絲僵硬:“他是老闆诶,你怎麼會喜歡領導?”
“帥啊!”Vicky輕輕一笑,“這誰能不愛呀。而且公司也沒規定,說不讓搞辦公室戀愛。這還不得抓緊點?”
“可你……”朱時宜略結巴,“你不了解他呀,萬一他表裡不一呢?”
朱時宜内心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