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完身洗完澡,二人繼續組團吃飯。
朱時宜提前做好攻略:“去吃gaga?”
這是家高端輕食茶飲餐廳,食材好,環境好,适合健身人吃,也适合社交。
唯一的缺點:性價比低。
但聖誕嘛,就該搞點氛圍才好。
“吃饅頭吧,”潘嶽勾了勾唇,“我喜歡。”
朱時宜:......
又想起車上她發癫講的那句。
“那你喜歡嗎?”
潘嶽:“饅頭嗎?”
朱時宜傻眼:“......對。”
她說了句什麼?
“嗯,”潘嶽收回目光,“喜歡。”
朱時宜其實想說的是,喜不喜歡她規劃的飲食安排。潘嶽總吃他那個吐司,她看着都膩,她想在滿足營養分配的基礎上,幫他換換口味。
“吃什麼饅頭,”定定心神,朱時宜霸氣一揮,“就吃西餐。聖誕項目結束了,我今天可得了五百塊獎金呢!這不得吃點好的。”
潘嶽默了兩秒:“行。”
“你想吃西餐?”
朱時宜瘋狂點頭:“嗯嗯。”
......
三分鐘後,朱時宜跟着潘嶽,走到一家店前。
朱時宜指着大大的字母商标,眉尾一抽:“西餐?”
M。
麥當勞。
“洋快餐。”潘嶽低着眼睫,掩住狡黠的光。他頭朝門口微微一歪,率先推開門。
朱時宜努着嘴,被迫跟着進店。
二人并排,坐在吧台式座位上,面對着窗。
朱時宜點開小程序,往旁挪了挪手機:“你吃什麼?”
潘嶽微微湊近。
臂間距離倏爾拉近,又适時停下,差之毫厘,卻讓人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不那麼陌生的、人體肌膚的溫熱。
腳踝一涼,她順着寒意方向望去,旁側的門開了。她習慣性想蜷起腰肩,卻驚覺身上并不冷,沒有風,反而暖烘烘的,就像裹挾在綿軟的羽絨被裡一樣。
瞥過玻璃窗上的身影。
羽絨,是潘嶽健實的身軀。
眼前兀自驚現一件藝術品,修長如玉,是他的指尖。
“我挑好了,”潘嶽就着她托舉手機的手掌,點着屏幕,“你看你吃什麼。”
神智在這刻清醒過來。朱時宜劃拉着手機,不經意觸碰到他将将離開的指節。
她沉下口氣,努力讓自己不做幻想:“你點的什麼漢堡?”
她看着手機,實在是明知故問。
潘嶽卻依然回答:“闆燒。”
......
晚間的人不少,點完餐,前面還有十幾單排号。
運動完的倦怠勁湧上,朱時宜直直一趴,癱軟在桌上,臉朝向潘嶽的另一方。
閉上眼,腦海不由自主浮想聯翩。
她忽然想起高中時期。
那時的女孩,似乎會更容易喜歡上自己的同桌。
現在她和潘嶽并肩坐。
......怎麼不算同桌?
郁凡說潘嶽喜歡她。
那他如果喜歡她,現在,會偷偷看她嗎?
朱時宜突然慶幸,今晚健完身,她剛洗了頭。
喜歡一個人,就是要多散發散發自己的魅力。
她的頭發長,又燙過波浪,應該還是挺好看的吧?
朱時宜攏了下發絲,又輕輕甩甩發尾,佯裝自然,實則刻意。
在她看不見的背面,一绺發絲,不經意落入誰的臂膀,幾縷發尾穿過衣裝,對着他的肌膚,撓了撓。
輕輕地。
......
聞着自己發間的洗發水清香,朱時宜拱了拱手臂,心滿意足。
小小潘嶽,這不得被她迷倒!
好奇心是推火車的精靈,調皮愛作祟。
好想看看,他被迷倒,是什麼表情。
朱時宜假裝自言自語,嘴邊喃喃:“哎呀......腰疼,換一邊。”
掩耳盜鈴令人底氣十足。
朱時宜心安理得轉過臉,換了個方向趴。
耳邊,人群熙攘喧嚣,唯獨潘嶽無聲。
朱時宜忍不住,虛虛睜開一隻眼。
潘嶽低着頭看手機,鴉羽般的眼睫淡漠垂落,看不出在想什麼,也看不出什麼情緒。
他肯定是怕打擾她休息,才不吱聲。
朱時宜暗暗猜着,繼續試探。
她挪了挪臉,往他手邊慢慢湊。
潘嶽仍舊沒什麼動靜。
朱時宜更大膽了些。她悄悄睜開另一隻眼,卻也隻敢眯條小縫。
仗着碎發遮掩,她肆無忌憚,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側顔。
就一個字,帥!
潘嶽吃什麼長大的?
這鼻梁、這下颌,是要拿來切水果嗎?
......
似是目光太過熾熱明顯。
潘嶽眼皮微動,偏頭。
朱時宜一瞬閉起了眼。
心跳如雷。
全身的感官一瞬聚焦上眼皮神經,她放松也不是,用力也不自然。
朱時宜覺得自己連閉眼都不會了。
他、怎、麼!
忽然看過來了啊......
這是被發現了嗎?
還是......他也像她想看他這樣,想看她。
求知的欲望攀峰登頂,朱時宜轟然,卻不敢擡眼。
冷靜、冷靜。
朱時宜已經不知多少次用這個詞安慰自己。
她虛着眼睛,他應該是看不出來的。
說不定是心靈感應呢?
他們這種有緣之人就是這樣,心有靈犀!
朱時宜用腦補把自己安慰好了。
關注點從眼皮神經恢複到每一顆細胞,她才重新感受到手背上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