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嶽默了默:“回吧。”
朱時宜呼吸一滞。
心髒又酸又麻,她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情。
朱時宜裝作超絕不經意:“那怎麼不接你媽媽電話,是因為不想回去嗎?”
其實她大概能猜到,潘嶽不接電話,肯定就是因為不想相親。
但她還是想要一句确定的答案。
“......”潘嶽抿口麥茶,“有的事,不好掌控。”
朱時宜不明。
掌控什麼?不好拒絕相親?
......難道是不好掌控相親對象條件?
朱時宜斟酌再三,還是問出口:“那為什麼還回?”
“回家。”潘嶽簡言。
朱時宜後知後覺失禮。人家回趟家,怎麼輪得到她在這問東問西。
回家還要什麼原因?
元旦節,團圓日。
親人在的地方,才真正稱作“家”。
“你家不遠吧,”朱時宜找補地圓話,“元旦是該回家。”
“不遠,”潘嶽回答,“也不近,開車一個多小時。”
朱時宜點點頭。
錦蓉這個城市很大,她的大學到公司,都還不算對角,開車都要四十來分鐘。
潘嶽家離公司,确實不算近,但也遠不到哪去。
朱時宜的約會計劃泡湯了。
一号是周日,也是元旦假期的最後一天。
潘嶽這行程,是排滿了。
服務生上菜。
“點這麼多!”朱時宜驚得睜大眼。
“沒多少。”
這還沒多少!
朱時宜隻當潘嶽是客氣。
松鼠桂魚、清蒸大閘蟹、桂花拉糕、燒鴨、紅豆小湯圓......
她是真怕吃不完。
這得花多少錢?還有大閘蟹!
“吃點湯圓,圖個彩頭。”潘嶽推來小湯圓。
朱時宜心一暖:“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吃幾口小湯圓,朱時宜去拎大閘蟹。
桌邊有吃蟹工具,她拿起,卻無從下手。
這高級玩意兒,誰用得明白?反正她用不來,她吃螃蟹,一般直接啃。
朱時宜默默放下工具,不想用,懶得學,還是啃着方便,又香。
除了不太優雅。
朱時宜真想換個地兒啃,這香饽饽。
要是對面坐的不是潘嶽,她才懶得管什麼優不優雅。
潘嶽眼神掠過,他收回觸上工具剪的手,指節稍使勁,掰斷蟹腿,又叼上蟹腿,擠出蟹肉。
朱時宜兩眼一亮。
潘嶽也直接啃!
吃個便飯哪有什麼優不優雅?
人直男|根本不在意啥吃相好吧。
朱時宜瞟幾眼潘嶽。
他咔嚓一聲掰斷蟹腿,用蟹腳戳着蟹腿,稍低頭,叼進一口蟹肉,緩緩咀嚼着。頭上,一小搓發絲不知何時豎立,它微微動,像頂呆毛。
朱時宜偷笑。
還真别說,男人這樣揪着啃,還……挺可愛,像隻貪吃的小貓。
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掰出蟹鉗,搗鼓幾下,往嘴裡丢。
嚼嚼嚼,香!
對處。
定睛一斜。
潘嶽的唇角,彎了彎。
......
潘嶽還真不是客氣。
一桌子菜,他們真能吃個精光。
好吧。男的,确實吃得多。
飯後還上了兩碗姜茶。
“先生、女士,”服務員小哥哥道,“這是您點的,祛寒姜茶。”
--
元旦假期正式開始。
郁凡還是得去上班,朱時宜一個人無所事事,在客廳瞎晃蕩,忽然發現,郁凡的樂器群裡,多了個可愛的小玩意兒——
是個尤克裡裡。
朱時宜好奇抱來,架在腿上,按吉他指法撥弄兩下琴弦。
小木頭哼唧唱,清脆又歡快。
朱時宜來了興緻。她會彈吉他,也知道有吉他基礎的人,學尤克裡裡比較好上手,但她還是第一次摸這個可愛的樂器。
尤克裡裡的弦很軟,隻有四根弦,比吉他要少兩根,這也就代表着,相比起吉他,尤克裡裡更好上手。
朱時宜搜出兩個教程,簡單研究了下尤克裡裡的和弦與指法。
她打算找首彈唱譜試試。
......
《園遊會》。
腦海隻有一個答案,她搜出樂譜,自娛自樂玩起來。
尤克裡裡雖然簡單,想彈好,細節卻也不少,更何況她還從沒碰過這個樂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