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五早上，有人看到潘總送你上班，還有照片呢，”Vicky說着，拿出手機翻出照片，“我還在想你是不是周四住他家了。”

“怎麼可能！”朱時宜一瞬心虛：“誰說的呀？”

确實很有可能，但她不能說。

這實在是太容易令人遐想了。

“不太清楚，是曉岚姐跟我講的，”Vicky補充，“還有！不地道呀時宜，你和潘總，竟然半年前就認識了。”

朱時宜這回是真震驚了：“這你都知道？”

“大家都知道了呀，”Vicky打開公衆号，“你看，半年前的公衆号裡，有你的視頻。”

朱時宜凝眉。

公衆号？

腦海不由想起李軒，最近，他有工作，涉及到今年的公衆号。

無憑無據，朱時宜暫沒表态，她隻和Vicky說，她正是因為在琴城去過一趟露營地，才決定來MEETING實習。

......

朱時宜回到工位沒坐多久，範駿又來找她：“時宜，方便過來一下嗎？”

“好的，”朱時宜隻當他是有什麼工作要事，她跟着範駿走到辦公室裡，一處無人的角落，“什麼事？”

範駿動動唇，似是為難：“我和你、還有Vicky，我們三個天天一起吃飯，也算是半個朋友了吧。”

朱時宜摸不着頭腦，範駿在她眼裡，就是一個普通同事，隻不過是能一起吃午飯的普通同事。

“什麼半個，”朱時宜打圓場，“就是朋友啊。”

她張口就來，主要是因為，這個問題對她來說，意義不大。

“那我就直說了，”範駿低着頭，微微皺眉，“時宜，你和潘總......是什麼關系？”

朱時宜眯起眼，抻了抻腦袋，有點無語：“沒什麼關系啊。”

範駿滿臉不信：“真的嗎？”

想起被偷拍的照片，以及半年前的公衆号，這是不可争論事實，朱時宜又補充：“我之前是和潘總認識，但不算熟。”

她這麼說，也不算說謊。

範駿擠着眼，面頰顯出幾道褶皺，他張張嘴，又不吱聲，看起來很苦。

“你想問什麼就直說吧。”朱時宜道。

他都找上門來私聊了，也不差這幾句了。

“就是，”範駿抓着袖口，支吾，“有人說你和潘總正在交往。”

朱時宜悄悄勾了下唇。

現在這話是假的，但再過段時間，就不好說咯。

“還有人說，你和潘總......”範駿抿起嘴。

胃口吊起，朱時宜追問：“說什麼？”

“......存在不正當的男女關系。”他扭開臉，似難以啟齒。

朱時宜：......

她輕哂。

“有的人心髒，看什麼都髒。”她變相否認。

範駿忙擺擺手：“不是我說的，我從沒這麼想過，我聽别人這麼說你，我也不相信。”

朱時宜假笑。

不相信？那還來問她幹嘛。

“時宜，”範駿加重些聲，“在公司，你還是盡量離其他男性遠一點吧，特别是男領導，不然傳出什麼流言，吃虧的肯定是你。”

朱時宜表情複雜。

癫公。打着關心的旗号，幹涉别人的生活。

二十一世紀了，還有人覺得男女站在一起，就一定存在什麼不正當的關系？

“謝謝你的關心，賀部和鐘部都是女性，”朱時宜客套，暗暗回怼，“我在公司，根本見不着幾個男領導。”

她轉身遠離。

可不是嘛，她把範駿的話聽進去了，在職場，要離男的遠一點。

......

朱時宜是第一次上班，也是第一次被人造謠男女關系，說完全不生氣，肯定是假的。

但她也不算特别在意，畢竟，除了範駿，也沒有人舞到她面前來，問她是不是和領導有不正當關系。

正常人看到一對靓麗的孤男寡女在一起，第一反應，肯定是認為他們在談戀愛，而不是懷疑誰包養誰。

惡臭的人，确實也是少數。

朱時宜懶得去改變别人的想法，有的人他就要往那方面想，她解釋再多也沒用。

說實話，“得益”于流言，她的工作都輕松了不少，不用跑東跑西去打雜。

朱時宜又學到一招：當你真的和老闆有點關系，但同事不确定，你就打馬虎眼，不承認也不否認，模棱兩可，讓别人摸不透你，也就不敢随便欺負你。

新到手的雜活銳減，朱時宜又有更多的時間，能重新撿起她好幾天沒碰的練手策劃案。

一整天下來，終于磕磕絆絆憋出這套方案。

第二天一早，朱時宜把方案交給鐘棋。

兩小時後，鐘棋喊她進辦公室。

“中規中矩，”鐘棋滑着鼠标滾輪，“你的方案，沒有說服力。”

“目标客戶為什麼會購買？為什麼選擇這套活動方案？還有定價策略，理由呢，”鐘棋一一指出，“風險預案，太粗糙。”

朱時宜又應下，默默退出辦公室。

她們的交談被有心人聽了去。

午休路過茶水間，朱時宜聽到一男一女在蛐蛐。

“那誰的能力是真一般，她做的營銷方案，又被鐘部批了一頓！”

“确實。诶你說，鐘部那麼忙，什麼時候有空帶新人了？”

“關系戶呗，她和潘總的關系，絕對不簡單。琴城那條公衆号，那裡邊、那誰的視頻，是潘總拍的！當初還是我收的源文件。”

“絕對有關系，不然怎麼可能早上送她上班，還有，我聽說，那誰負責的外勤項目，潘總也跟着去了。”

朱時宜算是聽出來了，“那誰”，就是她。

她沒有反駁，沒辦法，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除了暫時還打不着的“關系戶”一詞，她勉強算和潘嶽有關系，但可不是公司裡的“關系戶”，她與潘嶽是私交，可從來沒涉及過工作利益。

“我想起來件事。上個月，潘總莫名其妙跑到咱部門旁聽例會，還偏說軒哥搶功。我看，公司就是想讓軒哥背黑鍋，好讓那誰能做上項目。說不定是為了升職呢？那誰想當領導，總得做個項目吧。”

朱時宜笑死。

真能想象啊，這她可不承認。

“還真有可能，這麼看來，她不是關系戶都說不過去！”

“關系戶就關系戶吧，職場上，這點事，大家心知肚明，但也不能為了自己的利益害别人吧。”

朱時宜：？

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