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離得近了,明曦漸漸看清了來人。
為首的是一年輕男子,面容斯文清秀,看上去與穆華景年紀相仿。他一副書生模樣,卻做典型的常年穿梭于沙漠中的商隊打扮,穿着與他的樣貌極不相符,卻并不讓人覺得突兀,隻讓人更絕他神秘莫測,不由得猜測他究竟是何身份。
穆華景一行人放緩速度,那年輕男子迎上前來,畢恭畢敬行禮:“秦王殿下。”
他身後一行人也紛紛行禮,穆華景擺了擺手,翻身下馬,又擡手将明曦扶了下來,對那年輕男子道:“這就是明曦。”
從穆華景朝她擡手的那一刻起,年輕男子的目光就落在明曦身上,帶着毫不遮掩的打量,卻并無半分惡意。
聽得穆華景所言,年輕男子拱了拱手,笑道:“明姑娘。”
這便算是互相認識了。
隻是他認識了明曦,明曦卻還不知曉他身份,不由得看向穆華景,穆華景卻示意那男子自己說明身份。
年輕男子先前摸不準穆華景的意思,這會兒見他示意,這才開口道:“明姑娘,在下明泊,在外人跟前,明姑娘需得喚我一聲二哥。”
明曦心下了然,這便是明家次子明泊。于是也不扭捏,當即便行禮道:“往後在鶴城,還需二哥多多照應。”
見明曦并不擺王妃的架子,話裡話外都将自己當成明家女兒,明泊心下輕松幾分,口中道:“哪裡的話,往後你便是我明家人,若是有用的上的地方,盡管開口便是。”
兩人寒暄了幾句,眼見夕陽漸漸沉下,便也不再多客套,一道入了城。
明泊拿不準穆華景帶明曦回來究竟是何意,便問明曦道:“大妹妹今日可要回家?”
明曦也拿不準,便擡頭看向穆華景。
穆華景眼皮都未擡一下:“明日再去明府。”
明曦點了點頭,剛要同明泊說句什麼,就見穆華景腳步一頓,仿佛想起了什麼似的,朝她伸出了手。
明曦見他當真要在大庭廣衆之下牽自己的手,頗有些哭笑不得,但又想到自己先前說的那些“殿下要對我更親昵些”之類的話,隻得硬着頭皮将手放進了穆華景的掌心。
身旁的明泊挑了挑眉,顯然是有些意外,不過身份有别,他到底沒說什麼,又同行了一段路,便與穆華景一行人做别。
雖說穆華景回鶴城一事并未提前告知府中人,但他的住處日日有人打掃,見他回來,府中上下有條不紊地忙活了一陣,壓根不需要明曦操心什麼。
他離開鶴城幾月,軍中積壓了一些事情等着他處理,他一入府,管事便将他請去了書房。
連着趕了這麼多天的路,明曦總覺得身上疲累,今日總算能好好休息一夜,明曦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吩咐人備水沐浴,也不管穆華景要在書房待到什麼時候,隻想早點歇下。
穆華景并未來得及向府中人言明她的身份,不過稍有眼力見兒的人都能看出來她與穆華景關系匪淺,見明曦吩咐,便一一照做。
府中丫鬟摸不準明曦究竟是何身份,卻也知曉無論如何都要将她當貴客對待,便将她引入偏院,院中一應收拾妥當。
明曦踏入院中,見院子裡井井有條,卻不似有人常住的模樣,猶豫了一瞬,還是問道:“殿下住在何處?”
丫鬟答道:“殿下住主院。”
這果然不是穆華景的住處。
既然決定要做戲,那便做全套,哪有恩愛夫妻分房睡的道理?
思及此,明曦道:“帶我去主院。”
丫鬟雖不知明曦是何意,卻也照做。
待到了主院,明曦提着裙擺走上台階,推門就要進屋。
引路的丫鬟和候在院中的小厮皆大驚失色,又不敢推搡阻攔,隻得快步上前,一齊攔在門口語無倫次道:“姑娘,這可使不得,這可使不得!”
明曦沒想到他們反應如此之大,不由得吓了一跳,後退兩步,不解道:“什麼使不得?”
那丫鬟趕忙解釋道:“姑娘有所不知,殿下的房間,除了打掃的仆婦外,向來是不許旁人進的。”
說罷,看了看明曦臉色,又繼續道:“若是有人未經殿下允許闖了進去,殿下定會發火,到時,到時姑娘可要吃苦頭了。”
明曦略一點頭,表示自己知曉了,卻并不在意這許多:“殿下不會說什麼。”
畢竟在京中,二人早已同榻而眠無數次,在來鶴城的路上,她也同穆華景相擁無數次了。
她早已被穆華景劃入了自己領地之内。
見她仍要繼續往裡,丫鬟“噗通”一下跪在她面前,驚慌道:“姑娘,您莫再往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