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很正常的話,但林知雨卻覺得臉頰一陣燙,他抿了一下嘴唇随即小聲開口:“剛剛還說不叫班長的......”
周斯年快被她磨得沒了脾氣,輕笑一聲,“那能答應我嗎?”
林知雨有些分不清他說的到底是哪一句,隻是點頭。
“您好,你的巧克力甘納許慕斯。”
“好的,謝謝,放在那邊吧。”她指了指周斯年那邊的位置,示意店員放他的面前。
周斯年看着他面前蛋糕上用白巧克力做的小貓牌,又想起剛剛她指名道姓要這個蛋糕的畫面,問道:“怎麼想起來點這款蛋糕?”
林知雨猜到了他要問,于是便把心裡早就想好的答案說了出來,她指了指蛋糕上的白底黑線小貓道:“你不覺得,這個貓形巧克力的簡筆畫,畫得挺好看的嗎?”
周斯年一眼便看穿了她的那點小心思,于是十分配合的點了點頭,随即歪頭看她,故作思考的說道:“我怎麼感覺,你在嘲笑我畫的貓。”
林知雨有些心虛的從桌子上的抽紙盒裡抽了一張紙,擦了擦嘴。
這都能看出來......
也許是因為慌,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明明剛擦完嘴,又去伸手拿桌子上的咖啡,直到對着杯子上的直飲口抿了一口後,才聽到對面悠悠的聲音。
“林知雨,那是我的杯子。”
“咳咳——咳咳——”
林知雨将剛剛放下的紙重新拿起,捂住自己的嘴,偏頭咳嗽,眼神小心翼翼的往對面瞟去,支支吾吾道:“抱...抱歉。”
......
林知雨回去的時候,林通天還沒回來。
她進房間的浴室,脫掉衣服,洗了個澡。她站在花灑下,任憑水沖灑在身上,溫水撫過流淌過的地方,留下餘熱。
“班長對我真的很好。”她看着地上飄然而逝的乳白色泡沫,自言自語般喃喃道。
在這之前,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遇到困難的時候,也可以不是隻身一人,遇到事情的時候也可以找朋友傾訴。似乎跟周斯年在一起的時候,總會有新奇的體驗。
因為經曆校園暴力而倉皇來到這個學校,也許不是最正确的決定。
但與她和他們交朋友,一定是自己做過最不後悔的事情。
想到之前自己一聲不吭的搬走,而且還整整無視了他一個星期,甚至把他打入小黑屋的事情,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做法未免有些太幼稚了。
而且,還有些傷人。
此刻,林知雨想忏悔的心,達到了頂峰。
她擦幹頭發,撲到床上,拿起手機,默默地将那位周同學從黑名單裡拉了出來。誰知剛操作完,就收到了對面的消息。
周同學:晚上好。
周同學:?
周同學:我刑滿釋放了?
林知雨看着手機,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
心情特别好。
好雨知時節:你每天晚上都給我發消息?
周同學:為了試探自己的刑期,我隻能冒險這麼做。
“噗——”
林知雨看着手機,不禁笑了。
“咚咚。”
聽到有人敲自己卧室的門,林知雨疑惑。
是林通天?
這個點他怎麼會來找自己。
難道是發現自己今天出去的事情了?
她緊緊咬着下唇,抱着一絲擔憂,放下手機,下床去開了門。一打開門并沒有出現想象中的畫面,而是看到林通天站在門口,手中還托着一個咖啡色的方形禮盒。
“有什麼事嗎?”
林知雨歪頭疑惑的問道,視線從他手中的禮盒上移到他的臉上。
怎麼感覺,林通天的表情怪怪的?
但貌似看來,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拿着。”林通天将禮盒放到她手裡,表情有些不自然。
林知雨有些疑惑,她擡頭問道:“這是什麼?”
林通天說:“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同事,說是從巴黎帶回來的。”他咳嗽了一聲繼續說道:“你們小女孩不都喜歡吃甜的嗎?”
林知雨愣愣的看向手中的禮盒,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林通天這一舉動讓她有些恍然,她白嫩的雙手摸了摸禮盒表面打成蝴蝶結的絲綢,随即擡頭道:“謝謝。”
其實這一瞬間,她頭腦一片空白,想要開口,但最後竟隻能用一句簡易的“謝謝”倉促回應。
有多久,沒收到過禮物了。
記不清了。
這下輪到林通天愣住了,他手握拳放在嘴邊又掩蓋似的咳嗽了幾聲,随即說道:“晚上不要吃太多。”
“沒事把窗戶打開,給房間透透風,看你臉紅的。”照例數落了幾句後就輕關門走了。
“臉紅?”
林知雨疑惑的走到卧室裡的鏡子面前,看了一眼此時此刻的自己。
雖說樣貌依舊看得模糊,但臉上的表情還是能辨别的,自己不僅臉紅撲撲的,而且還一直在微笑。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心想,自己這是怎麼了。
剛剛......一直是這個表情嗎?
她打開禮盒,看了一眼,原來是巧克力。她用雙指拈起一顆圓形的,放到嘴裡,慢慢含化。濃郁的味道瞬間席卷口腔、唇齒留香。
很馥郁。
但苦味大于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