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謙本想悄悄用探妖鏡查探侯府過便接着去下一家,在侯府徘徊之際想起三小姐性子軟弱,膽子小。
若真遇上妖物怕是兇多吉少,便進了三小姐的院子再仔細探查一遍,屋外的丫鬟他都已經查過。
本要離開,透過窗紗隐隐約約見到屋内還有亮光,以為有異樣,沒成想是三小姐還未入睡,還被當了賊人。
得知他的來意後蔡甯松了一口氣,再去看眼前的人,隻見他神色目光聚集在了窗台處的桌案上,順着他的視線望去,蔡甯臉色一驚。
桌上放着的一絲綢帕子,帕子中間正躺着兩顆色澤紅潤剔透的妖丹,那是她白日裡随手放在那的,院中丫鬟婆子們不識得此物,可柳木謙就不一樣。
蔡甯一急,上前去将妖丹一把握住,藏在身後,抿着嘴角去看他的神情。
柳木謙見她如此反應,便得知她是認得此物的,眉眼中皆是不解。
“三小姐為何有此物?”
面對眼前氣勢兇兇的模樣,蔡甯張張嘴一個字都說不出,她隻能咬着唇角搖頭。
夜色中他湊近身子,一隻手伸出,手指修長,骨節分明。
“給我。”
他的話語間聽不出半分情緒,像是帶着一股子很強勢的命令,将她架在火上烤着。
蔡甯咽了咽口水,垂下眼眸,喉嚨裡憋出兩個字,那是她最後的倔強。
“不要!”
她想着若是眼前的人再咄咄逼人,她便打算用妖力吓他,再不濟将他弄暈關起來。
下一秒她被一股力量翻轉,身後的雙手被死死扣住,她的手被一雙大手包裹,随後她感覺到手指被一根根的掰開。
兩顆妖丹就這樣躺在了他的手中,蔡甯手腕處的束縛松開,一屁-股坐在了桌幾上,揉着自己的手腕,頭頂傳來他略帶着責備的聲音。
“三小姐可知,此物妖氣未除,最易蠱惑人心,長久下去便會影響其心智?”
蔡甯擡眼歪着頭去看他,妖丹被他收入懷中,那是她最喜愛的兩顆妖丹,色澤清透極其好看,幾百年來才得此兩顆,現如今就被這樣給收走了
“柳公子……”
柳木謙聞聲與她對視上,她擡着飽含淚水的眸子,語氣委屈,
“我不知道。”
女子隐約的哭泣聲讓他心煩意亂,他拽緊的拳頭想要掩飾着自己的情緒,内心卻已經亂作一團。
他别過臉。
“罷了,你本就是深閨小姐,大概是不知此物的兇險。”
他不再盤問此物何處得到,反而從袖口拿出一塊碧玉墜子,墜子小巧圓潤,上面淺淺雕刻着一個柳字,他不知是施了什麼咒在上面,墜子便冒着淡淡的光暈。
他将墜子遞在她眼前,墜子淡淡的光暈下他掌心的紋路清晰可見,
“此墜子上我施了符咒,對妖氣極其敏感,若是以後得到什麼稀奇物件可将此物放在一起,若有妖氣墜子便會閃爍不止。”
此碧玉墜子是族内長老打造收妖玉牌時多餘的一小塊廢玉,他覺着浪費便要了去,自己雕刻好用天蠶絲串成了一個小墜子,自小帶在了身上。
“就當是我用此物和你換的,如何?”
他擡擡手,示意蔡甯收下,她伸出手指,輕輕去觸碰那塊碧玉墜子,墜子依舊是淡淡的光暈。
蔡甯放心的拿過墜子,握在掌心,答應了他的話。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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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微微亮,官府衙門的門口聚集起了很多人。
一夜之間,各世家不是丢了奴仆就是丢了管事,好幾家大人還要報官,述說着家中小妾娘子丢了。
官府衙門得了上面的令,接了案子,隻能胡亂敷衍着,借科考之事,不便大規模搜查,不得驚擾考生,亂了心智。
而當年貢布一案也有了線索,柳木謙順着京中多家布莊查起,查到了那處貢布丢失的源頭,康親王的确丢失了貢布,卻不是水匪偷盜,而是入了京才丢失。
也便有了當時賀世子在京中大肆搜尋布料的事,最終布料又是從何處找到補齊的還未有結果定論。
又過了幾日,春闱三日圓滿,學子出了貢院。
蔡棟下朝歸府,府中的管事先生便快步迎來,将懷中東西遞上。
“侯爺,今日府中收到酒樓小厮送來的一封信件,未曾留名。”
蔡棟一手接過信件,指腹細細摸過信件邊緣,隻是普通的麻紙。
“那小厮可有說什麼?”
“那小厮隻說,侯爺看過便知道是誰了。”
蔡棟揮揮手,管事先生退下,他隻身進了書房才展開信件:
侯爺,現已查明貢布一案當年丢失地是在京城,并不是清江,而最後給康親王施以援手的正是太子,補齊了貢布料子,聽聞沛遷這些年收獲頗豐,此地便有出售過蜀錦。
信件末尾處留下一字——柳
蔡棟了然,原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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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正盛,一場雨後,花草開的更加的好了。
定遠侯夫人溫氏的壽辰,本是準備在府上小小操辦的,轉頭又念着蔡景州的親事還未有着落,便借此為由頭邀了各家夫人一叙。
定遠侯戰功赫赫,各家隐約得知帖中涵義,各府皆是帶着家中小姐盛裝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