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他和殷澤修同為金丹期修為,對方還是名動天下的金丹期第一人,他能不能打得過是一個問題。
況且他也根本下不了這個手去殺人啊,作為現代世界從小到大都是三好學生的沈随安來說,要他殺人簡直難于登天。
但是他現在已經答應了曲靜瀾,更何況方默這條命還攥在自己的手裡,他真的要為了救一條生命而去抹除另一條生命嗎?
思索良久,沈随安還是沒能得出最終的結論,他長歎一聲,伸手摸了摸小白的毛。
“這都什麼破事,想的我頭疼,還是你好啊,小狗狗就不需要想那麼多了。”
“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要當狗,我不做人啦,小白你養我好不好?”
沈随安此時已經困得神志不清,他閉着眼又嘟囔了幾句,最終沉沉地睡去。
白辰風此刻卻格外清醒,這一天發生的事情他都看在眼裡。
雖然他對于人修一直是中立偏友好的态度,但對于這個殷澤修他也有所耳聞,在戰場上殺了無數的靈修。
手段極其殘忍,令人發指,但他的那件秘寶卻又能保佑他不受任何靈修的傷害。
也許,借沈随安的手把他除掉确實是個不錯的注意。但是這小修士怎麼一幅糾結的模樣?
難道是不想對同族下手嗎?那這确實有點難辦。白辰風也開始頭疼了,果然他就不該摻和這事。
第二天,太陽還未升起,沈随安就頂着兩個黑眼圈起床,他這一夜一直沒有睡好。
不是夢到殷澤修在他的手下死不瞑目,就是夢到初遇孔南朝那天,他沒能夠救下那群孔雀崽,曝屍荒野的樣子。
殺還是不殺,這兩個念頭在他腦海中吵翻了天。
沈随安隻想換個環境換個心情出門走一走,并未吵醒小白和方默。豈料他剛一踏出一樓的大門,小黛就跟了上來。
“我就是出去逛一逛,沒有什麼需要你幫的,你回去吧。”
“客人,您人類的身份不能暴露,我們族長如今痛失愛子,正是對人類防備最嚴的時候,您就這麼出去怕是會有生命危險。”
聽到這話,沈随安默默收回了剛踏出門的一隻腳,既然如此還是小命要緊。
“客人也不必如此緊張,我們樓主自然是想到了這一點,特意命我給您送來可以掩蓋身份的丹藥。”
“這是幻靈丹,吃下後可以混淆身上的氣息,時效一天,應付一般的場面足夠了。”
看到沈随安如臨大敵的模樣,小黛忍不住輕笑出聲,拿出了曲靜瀾準備好的一瓶丹藥。
“那替我謝過你們樓主。”
沈随安并未懷疑這個丹藥的真實性,畢竟怎麼說曲靜瀾還是有求于他的,不至于在這種事情上坑他一把。
他服下丹藥,随即再次催促:“你快走吧,我就一個人随便走一走,等會就回去。”
看着小黛回到樓内,沈随安這才放寬心,向着來的路上從靈梭内窗戶看到的繁華地段走去。
雖說是夜半時分,城内卻很是熱鬧,看樣子靈修的夜生活也是蠻豐富的嘛,沈随安心裡感慨。
城内大多都是蝶族的靈修,也有少數其他種族的。他身為人類,雖感知不到他們的種族,卻也能從日常行徑中分析一二。
比如前面那個衣着花裡胡哨的男子,一頭藍綠色的頭發,大概率是孔南朝的同族。
而這邊這個吃肉純靠撕咬,放着筷子都不用的,大概是...熊族?
想到了剛穿越過來那天被那個黑熊一掌打到瀕死,沈随安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這一巴掌,他以後一定要還回來。
走着走着,沈随安感覺背後始終有一股目光在盯着他,待他回頭去看,卻沒發現任何異常。
他心生一計,眼睛一轉,随機毫無征兆地擡腳拐進右邊的小巷。
身後隐藏在暗處的那人見狀也走進小巷,卻怎麼也找不到沈随安的身影。
那人着急地四處尋找,還是找不到人,一咬牙拿出通訊符正準備向樓主告罪。一雙修長的手從她掌心抽走了通訊符箓,一聲輕笑傳來。
躲在屋檐上看熱鬧的沈随安欣賞夠了小黛的焦急模樣,不緊不慢地從躲藏處現身,上下抛着手中木質的通訊符,漫不經心道。
“不是告訴你老老實實回去嗎?”
“我...我是擔心客人的安危。”
“是曲靜瀾派你跟蹤我的吧,他怕我丢下方默和小白,自己偷偷跑了?”
沈随安無情地戳破了小黛的掩飾,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但我是沒想到來的是你這麼個不中用的手下,回去禀告你家樓主,我沈随安要是想跑,派你這種水平的,還留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