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做夢了…
即墨安躺在床上,一隻手覆蓋在陣痛的前額,一隻手扣住不停震動的手機。
眼睛…一隻眼睛…
這是他第一次對夢境留有印象。
他記得的,有一隻眼睛。
圓形的…巨大的…金色…
眼睛?
回憶猛然中斷,即墨安有些茫然的坐起身。
眼睛,什麼眼睛?
該死的又忘記了。
記憶就好像一塊橡皮擦狠狠磨過,還留有一絲凹下的印痕,但内容卻隻留下潔白與空曠。
算了,反正都習慣了。
等到額角的疼痛散去,即墨安簡單的梳洗了一番。
趁着刷牙的功夫,他湊近鏡子撥開濕潤垂下的發絲。
那道從車禍中帶出的傷疤恢複的很好,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無法看出。
就是每次從那個夢中的醒來後産生的幻痛有些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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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煎了兩個雞蛋當做早餐,即墨安裝好電腦準備上班。
“乖乖在箱子裡玩,下午會有師傅給你安裝新家。”即墨安敲了敲飼養箱,盤在水碗裡的小蛇吐了吐舌頭。
盛夏的清晨還帶有一絲涼意,八點鐘的太陽已經攀上高空。
由于幾年前那次并不美好的車禍,即墨安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在工作日住到公司旁邊的大平層。
這就意味着從住處到公司的通勤時間極短,步行,隻需要十分鐘。
所以當他到達公司門口時,就看見困倦的白特助打着呵欠往裡走。
“早上好,安總。”白特助一回頭就看見上司走在自己身後,瞬間打了個激靈。
徹底清醒了…
“安總,今天上午九點半開會,高珠聽雨的初稿做出來了。晚上錦城的客戶和南華分公司的經理一起過來…”他下意識的開始彙報今天的行程。
“安總,早~”
“早上好,老闆。”
直到兩人進了專屬的電梯後,在員工的一聲聲問好聲才漸漸消失。
“昨天沒睡好?”即墨安看着白特助眼底大大的黑眼圈有些疑惑。
他這位總助跟了他三年,除了跟着他熬大夜跑生意之外,很少有這樣疲憊的時候。
“沒…”白特助忍住打哈欠的欲望,何止是沒睡好,他根本是一晚上沒睡,更别提前一天還三更半夜去找成像儀,幾乎淩晨才到家。
“昨天帶倉鼠去了寵物醫院,找了三個點才找到家二十四小時開門的。”
“急診?”即墨安記得被他當做誘餌的倉鼠,但那兩個白團子活潑的很不像是有毛病的樣子。
“有一隻正常,另外一隻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一直窩在角落。我以為它是怕生,沒想到晚上突然瘋了一樣尖叫,然後使勁撞飼養箱,把爪子和頭都撞破了。”
“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像是應激,問我它是不是白天受到過刺激和驚吓。不過另一隻好好的,應該不是外界刺激。現在暫時寄養在寵物醫院了。”
“晚上我帶阿竹去。”即墨安走出電梯。
“哎,安總,我沒事。”白助一愣,忽然有些感動。
“今天晚上要喝酒,明天去郊區,你開車。”即墨安擺了擺手,示意這事就這麼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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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會議進行的很順利…
即墨安一邊聽着台上人的彙報,一邊打開裝着手稿的文件袋。
“有沒有被驚豔到~”作為高珠系列的首席設計師,薩爾德斯翹着二郎腿吊兒郎當的把椅子滑到即墨安身邊。
他的中文很好,聽不到一點口音。
“明年要不要考慮給我搞個更盛大的晚宴?”
“在想明年之前,今年的稿寫好了嗎?”即墨安調侃了他一句,伸手去拿設計稿。
忽然,他的指尖似乎蹭到了什麼東西,冰冰涼涼又帶了一絲的滑。
什麼東西…他的動作一頓。
“嘶嘶…”伴随着一聲細微的嘶嘶聲,一根“繩子”瞬間絞住即墨安的手指。
“……”即墨安哆嗦了一下,本能的使勁兒一甩手。
砰…袋子一下飛出去老遠。
“當然準備…啊!不要這麼對待我的寶貝手稿!”薩爾德斯發出一聲尖叫,跟着文件袋一起飛到桌子上。
突如其來的意外打斷了會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桌子中央的文件袋。
然後又很快轉移到即墨安的手上。
原因無他,
隻見一條黑色的小蛇瞪着金色的大眼睛絞在即墨安的手上,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這東西…怎麼進去的…
在那一瞬間,會議室所有人頭頂的大問号似乎都要凝成實體。
甚至不需要去調監控,即墨安一眼就認出了這小東西就是他自己的蛇。
可他走時蛇明明在飼養箱裡關的好好的。
離了大譜了。
“手…手稿長蛇了…”薩爾德斯目瞪口呆的看了看小蛇又展開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