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這破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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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第二天早上急急忙忙出門的時候，又遇見陸裁風。

未見其人，先是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氣，像清新的海風拂過自己的發梢，季芍禮帶上門一轉身，就看到陸裁風今天很是青春的模樣。

她忍不住扶額，自己蒼蠅的形象基本要坐實了。

但陸裁風今天和平時不太一樣，她不自覺地上下打量起來。

頭發大概剛洗過，可能是為了稍後拍雜志方便做造型，劉海十分柔順地垂下，竟顯得乖巧至極。依舊很寡淡地穿了一件白色T恤，SUPREME帶個小标的基礎款，下身一條淺色牛仔褲，但褲管幾處割破的地方拼接紅色布料，頗有與猛獸利爪相搏的狂野，季芍禮一眼便看出這是BALENCIAGA前年過季的款式。

雖然也很好看，但如果他不是一個糊咖，想必可以有更多當季甚至超季的高定可以穿吧……身為一個服裝設計師，季芍禮不禁本能地為眼前這個“衣服架子”感到遺憾。

“早。”陸裁風走近，擡手打了個招呼。

沐浴露的清香明晃晃地撲面而來，季芍禮回過神來，發現海洋味道中原來還夾雜着一抹生姜的辛辣與凜冽。

“早。”

季芍禮忍不住又深呼吸了一口。奇怪，明明自己讨厭蔥姜蒜，可這香氣裡的姜味，隐隐還怪好聞的。

“等下我會把澆水注意事項發給你微信，這幾天就拜托你了。”

季芍禮回過神來，連忙點頭，“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你的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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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衡已經坐在車裡等着了，遠遠便看到一對俊男靓女走過來。

靓女坐進自己嚣張的大型SUV，搖下車窗，同俊男笑着揮揮手道别，“雜志出來了和我說，一定支持！”

俊男也是一臉笑模樣，揮手同車窗裡的靓女道别，等到車子早七拐八拐沒影了，那手還搖得跟電動招财貓似的。不對，不是電動的，能量守恒定律在這一刻早不存在了，那兄弟根本就是永動機！

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

“系好安全帶。”常衡啟動車子，斜睨了一眼坐在後排望向車窗外的陸裁風，即使這個角度，也能看到他翹起來的嘴角就沒下來過。

這麼多年來，從沒見陸裁風和哪個女生走得近過，沒想到和這位鄰居沒幾天就有說有笑了。初見這個鄰居時，常衡還覺得她有些冷淡，如此看來，兩人關系拉近隻可能是陸裁風主動的。再加上陸裁風一副早就認識她的樣子。

不對勁，絕對不對勁。

常衡透過中央後視鏡暗中觀察陸裁風，隻見他捧着手機，手指飛快敲着屏幕，打字打到飛起，便不露聲色地打探起來，“你讓鄰居幫你澆水？”

“嗯。”陸裁風忙着打字，鼻子裡冒個氣就算回答了。

“……”真是胳膊肘往外拐，“你們才認識多久？你就放心自己不在的時候讓她進你家門？”

陸裁風聞言擡起眼皮，“她有什麼必要做不利于我的事？”

常衡從後視鏡裡看到陸裁風的神情分明帶着嚴肅，心頭一驚。難道這鄰居的分量已經到了這般地步？

他不再做聲，略一思量，又換個話題開口道：“和Morgan，兩年沒見了吧？他現在已經在時尚攝影界混到最頂尖那批了，四大頂刊想怎麼拍就怎麼拍，這次竟然還來拍這本小雜志，我估計你能拍這期封面他也有出不少力。”

見陸裁風神情端正了不少，常衡心下歎了一口氣，勸道，“休息一下吧，拿出好狀态，等下好好拍。”

陸裁風聞言安靜地閉上了眼睛，隻是右手在安全帶上不住遊移着，正把安全帶當吉他弦使，練習着各種節奏型。

常衡了然，這是陸裁風的小習慣。緊張的時候，随手抄起什麼就能練起來，權當轉移注意力。

常衡忍不住在心底長籲短歎。當年他也是江城大學音樂協會的成員，隻是熱愛音樂卻五音不全，也不會樂器，隻好找了好多學長學姐的路子，這才如願以償地加入了音樂協會。雖然一年過去了還是沒彈下來一整首曲子，但平時和社員們讨論音樂就已不亦樂乎。

直到“風信”成員們加入協會，尤其是陸裁風讓他驚為天人，便心甘情願地在每次排練時給他們打下手。樂隊參加選秀正式出道後，他也從自封的“校園樂隊經紀人”成為了一名真正的經紀人。

從校園樂隊那時候開始帶“風信”，在陸裁風退出後選擇繼續跟着他，一路走來，常衡和陸裁風經曆風風雨雨，也看他獨自潮漲潮落。有時他也會暗自揣測，不知陸裁風是否後悔過踏入這個圈子。

早高峰的車子堵堵停停，常衡長舒一口氣。大概人這一輩子總有踟蹰的時候。

說起來，自從鄰居搬過來後，把日子過得有如老僧入定的陸裁風，竟然有了幾絲鮮活氣兒。

罷了，常衡搖搖頭，兄弟一場，還能怎麼地，慣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