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戰中心的建築是看上去極為普通的白色大樓,但首城的作戰中心代表了聯邦最頂級的軍事力量,後方的基地和前面這棟大廈自然是守衛嚴格,可以說是整個首城乃至聯邦最安全的地方。
走進大廈,周澤用面部識别解鎖電梯,按下19層。
整個19層隻有三個房間,一個标注了資料室,一個被裴叙當臨時會議室,剩下一間的門牌上隻标注了兩個字。
裴叙。
周澤敲門,大約隻有幾秒,裡面有人淡聲應:“進。”
整個房間裝修的很普通,除了桌上堆疊的資料可以說是不能再簡潔。
裴上校就坐在辦公桌後,輪廓明晰硬挺,清俊的面龐帶着疏離的冷,大約是閉眼假寐了一些時候,現在伸手揉着眉間,沒看周澤,隻問:“找到了嗎?”
周澤點點頭,把檔案袋放在他桌上。
按理說周澤送完東西就該走人了,隻是今天不同,他杵在那兒,一動不動跟個木樁似的,猶豫了半分鐘,還是沒想好怎麼開口。
裴叙察覺到,擡眸看來。
“那個……”周澤在男人冷淡的眼神下吞吞吐吐道:“上校,我剛剛……”
周澤辦事最利落,這也是他能成為裴叙秘書的原因,今天他這麼一反常态,令裴叙好看的眉微微皺起,“說。”
隻一個字,周澤立馬站直了些,眼一閉心一橫:“裴上校,我剛剛去榮錦,見到夫人了……”
裴叙眉皺的更深,這下坐直了,調出自己的光腦,大緻浏覽一眼,沒看到自以為錯過的消息。
于是上校問道:“我母親她有什麼事嗎?”
“……”
周澤無言:“我是說您的夫人。”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程小姐。”
周澤此話一出,整個辦公室的空氣突然僵滞了。
饒是裴叙,也不由得愣了幾秒才想起這麼一号人。
又想起,自己是給過程家這位小姐進出别墅的ID卡。
周澤又在一旁補充:“我看着程小姐像是在那住了一段時間了。”
榮錦那套房子因為是裴叙的住處,起初安保嚴密,但因為裴叙本人不怎麼回去,軍部也有些疏忽,程蘊甯又是和裴叙注冊登記結婚的人,這才讓程蘊甯有機會搬了進去。
雖說裴叙表現的不明顯,但周澤做他的秘書這麼久,自然看出這位上校眼底的不耐和冷漠。
這下好了,想起來了,估計第二天就要解除關系去了。
但又想起,這幾天裴叙有些忙,依他對上校的了解,恐怕還不會立即去,隻會抽出一個小時帶着那位程小姐直奔首城登記大廳。
周澤這麼想着,又不怕死的添了句:“程小姐還問,您什麼時候回家。”
裴叙一頓,放下了手裡的文件,看着周澤。
周澤癱着臉,點頭。
“什麼小姐?又是哪位女士大膽示愛我們裴上校嗎?”
周澤松了肩膀,回身沖來人打招呼。
說話的是瑞恩斯,首城科研中心的基因研究學者。
他已四十,但現在人均壽命大幅提高,倒不會顯出年紀。
此刻他靠着門,風度翩翩的沖周澤點了下頭。
“剛剛我可是聽到了,裴叙,你什麼時候搞金屋藏嬌那一套了。”
裴叙這個名存實亡的婚姻在首城上流圈子并不是什麼秘密,裴叙就沒想瞞,起初人們還會議論,現在都快要忘了這位上校已經有妻子。
周澤看看裴叙,跟瑞恩斯複述一遍。
瑞恩斯聽得眉飛色舞:“原來如此,我都快忘了我們裴上校還有位太太了。”
周澤回以微笑,附和點頭。
裴叙冷漠臉,睨着瑞恩斯沒說話。
“……”瑞恩斯立即收了笑,投降似的舉舉手:“不開你玩笑了,我要的資料呢。”
裴叙手指微屈,點了點桌上的檔案袋。
已經是幾年前的資料,但瑞恩斯手裡是聯邦現在最重點核心的研究,因此他要的資料,資格審批都很快。
在首城作戰中心,裴叙擁有最高話語權,瑞恩斯的工作需要固定和裴叙彙報,裴叙也很清楚這項工程對聯邦意味着什麼。
“沒空八卦你了。”瑞恩斯将手中的文件收好,示意裴叙自己要離開:“這段時間我都忙得腳不沾地了。”
“等過段時間,得好好宰你一頓。”他留下這麼一句話,閃身離開房間。
……
蘊甯坐在車裡,車窗外圍了一圈被研究出來的變異人種,機械手臂怪獸腦袋,她急的滿頭是汗,剛想拿手機呼救,車窗被人砸開——
蘊甯吓醒了。
她睜眼,手腳都縮在被子裡,意識到這隻是夢,驚魂未定的喘了兩口氣,又後知後覺的感到口渴,隻好咽了口唾沫,踩着拖鞋下樓。
蘊甯按亮了樓梯上的燈,似乎記得自己最喜歡的那個杯子放在了客廳茶幾,于是又拐了個彎去拿。
忽然,她聽到了背後傳來的腳步聲。
皮靴踩在地闆上的聲音,步子不快,但離她很近。
蘊甯一瞬間整個人僵直,感覺頭發都要炸了。
怎麼回事,裴叙招來的殺手?其他星的刺客?流氓?入室搶劫?
榮錦安保不是出了名的好嗎?這裡都能被人随便進,聯邦上校怎麼安心住着的?
她怎麼沒有随手帶把水果刀的好習慣?
蘊甯欲哭無淚,身後又是一聲響動,她本就因為害怕有些發抖,手上一松,陶瓷杯從手裡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