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蘊甯現在沒空欣賞了。
裴叙推開門的瞬間便直直朝沙發這兒看來,視線觸到蘊甯的下一瞬,他皺了眉。
察覺到這人的不耐,蘊甯一怔,剛要開口解釋,卻被截住。
男人将文件擱置在桌上,将外套最上方扣子解開,他視線掃過蘊甯,看向站在一旁的周澤,語氣很淡:“讓外人出入十九層,周澤,你這份工作是不想幹了。”
外人程蘊甯:“……”
不想幹了的周澤:“……”
怎麼說也是登記在信息庫的合法夫妻啊。
眼看自己要牽連别人了,蘊甯忙擺手:“是我,是我自己混進來的,我ID卡上有婚姻信息,他們就放我進來了。”
“我什麼東西都沒動啊,你那些文件也沒看。”
一旁想解釋的周澤:“……”
程小姐,作戰中心怎麼可能是看下ID卡就随便放人進來的地方啊。
果然,裴叙并不買賬,垂着眼沒看她,在剛剛審閱完的文件上簽下名字。
“監管不力,照樣按失——”
上校的話被蘊甯有些着急的打斷:“我、我想你了,所以想來看看你。”
此話一出,辦公室又靜了下來。
桌後的人翻閱文件的手頓住,不過幾息,他擡眼,直直地看向蘊甯。
視線相對,蘊甯沒躲開,但到底心虛,又弱弱地補充道:“媽也擔心你,說了多讓我看着。”
這是真的,林韶音偶爾會聯系她,兩個人這關系當然會提及裴叙,林韶音隻是随便一說,現在卻被蘊甯拿來當擋箭牌了。
一旁的周澤人呆住了,看着蘊甯。
周澤了解裴叙,知道今天自己沒什麼事。
裴叙如果真生氣可不是這個樣子,也不用他開口,隻一個眼神就能讓人不寒而栗,周澤自然不會怕裴叙這幾句口頭追責。
從他的角度看,莫名覺得上校就像是在工作間隙,扮嚴肅吓唬路邊的小貓小狗,圖個樂。
周澤這麼想着,自己也就閑适地立在一邊看熱鬧。
隻是現在聽完蘊甯說話,周澤人有些傻了。
蘊甯低着頭,但原本瑩白的耳尖現在通紅,還是暴露了她的心緒。
就像是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話,反應過來後又因為害羞改口掩飾一樣。
房間裡一時安靜的吓人。
“飯我放這裡了,你記得吃,别讓我和媽擔心。”蘊甯又這麼結結巴巴地補充了一句,不忘再次拿出裴母做擋箭牌。
桌後的裴叙不說話,蘊甯更緊張,生怕真把人惹生氣了,忙給一旁的周澤使眼色,讓周澤帶她離開。
周澤點點頭,表示收到,清清嗓子,請示裴叙的意見。
裴叙定定地看着蘊甯,幾秒後移開視線,颔首。
懶得同她計較的意思。
蘊甯如蒙大赦,跟着周澤離開了房間。
……
周澤很快回來,跟裴叙彙報明天的工作安排,末了,周澤沒走,站在房間裡,語氣居然帶了幾分松快的笑意,大着膽子說道:“程小姐很怕您。”
沒有馬上等到回答,而周澤的表情也在下一秒凝住。
自己居然敢拿這種廢話打擾上校,還是在他工作的時候。
周澤心道這錯誤太低級,他居然也會犯。
他垂下頭,大腦飛速運轉,想着接下來的應對方法。
“是麼。”
周澤聽到聯邦上校用一種不以為意的口氣道。
手中浏覽的文件翻了一頁,裴叙擡頭,看向已經關上的門。
十分鐘前有人着急忙慌地從這裡離開,說是離開,其實說落荒而逃更恰當。
誰都能看出來的事,偏偏當事人像不知道一樣,總是小心翼翼地讨好。
她顯然不擅長這件事,總是越軌,結果常常适得其反,她卻不知收斂。
周澤有些猶疑的看着裴叙,一時不知道回什麼。
但他對裴叙這樣不以為意的回應表示理解。
怕裴叙這樣的人物是正常的。
不了解他的會怕,如果了解了,見到這人做事是怎樣的冷厲,隻會更害怕。
隻是,明明很害怕,卻總是壯着膽子說出那些讓人啼笑皆非的近似表白的話,實在是……
還挺有意思的,周澤想。
他隻敢這麼想,見裴叙低頭專心處理手中的事務,周澤準備悄聲邁步離開,隻是才挪一步,書桌後的人突然出聲。
“把飯先放保溫箱裡。”
“是。”步子一頓,周澤很好的掩飾着臉上的意外神情,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