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用絨布盒裝起來的一對廉價戒指。
放在口袋裡的絨布盒因為她之前太過緊張,不自覺地抓緊,所以留下了沒有消退的淺淺痕迹。
蘊甯看着那道淺淺的痕迹,突然掉下了眼淚。
……
裴叙回榮錦的時候天還沒黑,是比往日都要早些的時間。
别墅内很安靜,蘊甯的行李箱放在玄關,看着并沒有整理東西。小貓聽到動靜叫了一聲,又趴下了。
裴叙打開燈,身形一頓,而後斂起眉,走到沙發那。
蘊甯在沙發上窩着,身上就蓋着個薄薄的毛毯,裴叙本想叫醒她,讓她回卧室休息,但蘊甯在他靠近時就睜開了眼。
許是因為剛睡醒,她眼裡帶着幾分水汽,對上裴叙的視線,她唇角牽起,輕輕開口:“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事情處理完了。”裴叙順了順她散亂的頭發,動作帶着不自知的熟稔自然,“怎麼不回房間休息?”
“啊,本來想找一個電影看的。”蘊甯環顧四周,有些不好意思:“結果躺下來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蘊甯坐起身,因為這樣的動作發絲也從裴叙指尖離開,她看着裴叙,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我給你帶了禮物。”蘊甯很抱歉地說:“但是回來的路上被我搞丢了。”
她臉上仍是帶着不好意思的笑,裴叙卻莫名從那雙眼睛裡看到了幾分低落的情緒,于是他不假思索地安慰道:“丢了就丢了。”
雖然他确實有所期待,但蘊甯平安回來,現在站在了他面前,他也可以沒有其他多餘的禮物。
蘊甯看了他幾秒,點了下頭,說:“是啊,丢了就丢了。”她小聲地說:“……本來也不是值錢的東西。”
裴叙皺了皺眉,不大贊成這個說法。
禮物而已,蘊甯送了他會開心,不送會失落,但這僅僅是因為那是蘊甯送的,與那是什麼東西有什麼價值都無關。
但蘊甯垂着眼睛,語氣也低低的,裴叙就沒有再繼續說這個問題,而是看了她一會兒,眉仍不自覺地斂着,想起了自己的疑惑:“周澤說你來了作戰中心,為什麼又走了?”
“啊……我太累了,所以就先回來了。”蘊甯又笑笑,解釋道:“因為不知道要等多久,所以就先回來了。”
裴叙聞言,剛剛不知為何有些懸起的心放了下來,他目光停在蘊甯臉上,她今天沒有化妝,或許因為剛睡醒,顯得有些懵懵的,對他的話隻是問一句答一句,不像平時話那麼多了。
“作戰中心有休息的房間,等你有空把面容識别設置一下。”裴叙依舊看着她,語調透着認真:“再有下次你就在那裡休息,好嗎?”
蘊甯頓了幾秒:“好呀。”她笑着說:“等有空吧。”
她話沒有平常那麼多,但平常二人相處蘊甯又總是話多的那一方,她答完這句後不再說話,客廳裡一時沉默下來。
過了會兒,蘊甯說,她累了,想上樓休息。
裴叙點了下頭,在蘊甯邁步離開前下意識又想叫她的名字。
他看着蘊甯的臉,幾天前蘊甯在電話裡跟他得意地講她防曬做的很認真,她皮膚還是白得不行,裴叙彼時隻是應了一聲。
他叮囑蘊甯做好防曬是怕曬傷,不是怕蘊甯曬黑,但現在看來蘊甯确實有認真防曬,在k5星呆了一個星期,卻看不出什麼明顯的變化。
可他又覺得有了什麼變化。
這樣的疑惑盤旋在心間,隻是不等裴叙叫住蘊甯,她突然轉了身。
“對了。”她看着裴叙,語氣仍舊很輕快,“我太累了,感覺就算睡覺也會不安穩,怕吵到你休息,就先回自己房間睡了。”
裴叙修長淡漠的身形一僵。
他張張嘴,想說不礙事的。
怎麼會是打擾?蘊甯就為了這樣的理由要跟他分開嗎?
蘊甯卻在說完後就回過身,沒有再多說的意思。
“……蘊甯。”裴叙隻好叫她的名字。
裴叙不可能在這時都沒察覺到異樣,隻是這感覺太過微小,蘊甯又表現出一副與往常沒什麼不同的樣子,使他懷疑自己的判斷。
即使如此,裴叙還是不想忽視掉這微小的異樣。
他又叫了一聲蘊甯的名字,在蘊甯再次看向他的時候,裴叙聽到自己問:“你怎麼了?”
隔着不遠又不近的距離,蘊甯又彎了彎眼睛。
“沒事。”她說,“就是太累了。”這句說完,她臉上也染上了濃濃的疲憊,聲音也小了下去,像是在自言自語:“休息幾天就緩過來了。”
裴叙眉頭皺着,看着她帶着倦怠的臉,許久才認真的說:“無論發生什麼,你都可以告訴我。”
蘊甯聽完,慢慢地點了點頭。
“你也是。”她站在高兩階的樓梯上,垂着眼睛看他,“無論發生什麼,你也都可以告訴我。”
……